千鹤短促惊呼了一声,赶紧后撤,却又因为不确定而更加好奇。
是加穗里?那她为何不应声?还是自己看错了,把悬了衣的衣桁认成了人?
千鹤又低声唤了句:“加穗里?是你吗?”一边说,一边再次靠近那条漏光的小缝,为了辨得真切,这回她将门缝拉宽了些,用两只眼去看。
角落里微光晃动,比起亮,阴影占了更多的空间。千鹤努力分辨,确认那是个人影。
她心里突地一跳,强按住剧烈擂鼓声,开口怯懦地问说:“加,加穗里?”
那人当然没有反应,烛光摇动时,他背后爬上墙的长长黑影便跟着晃动,似是在呼吸。
倘若是个歹人,此刻撞见千鹤多半不是要逃就是跳上来攻击了。那人全没反应,倒叫千鹤心里的某一部分踏实了些。于是她壮着胆子把门拉开,彻底探进身来,把贴近自己的蜡烛往对方那边推了推,希望光能照得更清楚些。
这时她抬头一看,却吓破了自己的胆子——加穗里,一袭血红长襦袢,闭着眼睛站在角落里,头发顺肩而下。
千鹤第一时间的直觉就是,那不是个活人。
尖叫声响彻了回廊,也惊动了几个人。
千鹤连滚带爬地从屋里冲出来,弃门而去,凌乱地撞上了前来查看的浪人守备。
几人以为是哪个脑子不清醒的客人仗着两杯黄药汤下肚便胡乱来,提着刀气势汹汹奔来,踏得回廊木板咚咚作响。
千鹤在折角处与他们撞到了一起,瞬时软了腿脚,跌落在地上。
浪人从地上拎起她,问为非作歹之人在哪儿,却不知千鹤为何嘴里只嘟嘟囔囔着加穗里的名字,整个人抖得像风里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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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许是念起回廊尽头确实是加穗里的房间,便拔腿往那迈。走在最后面的人还没忘了捞上千鹤,连拉带拽地拖着这可怜女子走回头路。
千鹤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表现得极为挣扎,在男人的蛮力与呵斥下,她不清不楚地反复吐着“加穗里死了”“她回来了”“她在屋里”之类颠三倒四的话。
男人听得烦了,反手给了她一巴掌让她清醒。
千鹤白皙稚嫩的脸立马泛起刺肿的红色。她捂着脸颊,因为太多惊骇,甚至忘了流泪。但疼痛也是有用的,至少她眼神清明了许多,走路也乖顺了。
浪人们可不似少女那般温柔小心,扯开障子门的气势大有要拆了这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