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后,浪人们又疑惑起来,纷纷朝千鹤投来质疑与怪诞的神情。
因为房间是空的。
除了依旧保持着原本的陈设以外,不见凌乱,没有什么色胆包天的狂妄之徒,更没有什么“加穗里”。屋里,一如既往,一个人也没有,正如它的主人已失踪这个事实,甚至没有一丝人气儿。
许是男人们的目光比火辣辣的痛楚还要刺人,千鹤才有了胆量抬起头来回望。
对上视线后,守备厉声问她哪里有人,倒把千鹤弄糊涂了。
少女怯怯地上前,从男人闪出的一道缝里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瞄,发现确实如此,加穗里的房间里哪有什么人影?
门口的烛火许是被她方才慌乱的动作给弄灭了,此刻正微微飘起一缕若有似无的青烟,缥缈地像千鹤此时的心情。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因为梦境太过真切,所以当了真?
千鹤脸上摇摆不定的神色让三个浪人了然于心,全当是眼前这个女人发了疯,厌嫌地哂笑起来。
千鹤还想为自己辩解,可事实令她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
“刚才还明明在那的”“怎么就一下子没了”,她呢喃出了一些话,说给守备们听,也说给自己听。
一个男人笑着发话说她莫非是撞鬼了。
这几个字结结实实刺在了千鹤脆弱的心脏上,让她顿时手足无措。
浪人们却以此为乐,笑得更开怀了。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将千鹤围在中间,压迫得她既羞愧又无处可藏。
就在千鹤也用这个浅薄的玩笑话成功说服了自己的那一刻,其中一个守备突然不笑了,发出一声像是噎住了似的声音,眼睛瞪得如电灯一般,染了丝丝血色上面,更衬得惨白。
他接着“啊,啊”地哑着嗓子哽了两声,像牲畜被屠宰时最后的诡异哀嚎,引起了同伴的注意。
当所有人都顺着他僵硬颤抖的手指往后院灌丛中看时,没有人能再笑得出来了。
月光下,昏暗树影中,加穗里站在那里。
她睁开了眼睛,正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