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微黄糙粝的纸笺短短两行潇洒飘逸的字,字里行间向云渡所表达的情意甚淡,感觉逾越上下,而不及恋情。
他看着云渡,她一如既往的雅静清淡,眸光深处却还是流露出了一丝失落。
离把信还回:“既是迫在眉睫的事,那我即刻动身离开苏府,联系执令使大人询问公子安排的任务。今日我去殓芳堂取信,则言大夫说公子随问少谷主南下了,短时间不会在京,你一人留此,没有问题吧?”
“来时确实有些忐忑,近来好多了。”云渡说,“苏诫虽奸诈无常,我却也不是个没有办法的,不会任他由他的,你放心吧。同是竹月深中人,北埗的赛娅敢孤胆侍君,我面对的只是一个苏诫,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侧眸望向窗外银灰的雪夜,“你要走也不能这样无声无息的走,如此难免可疑,待我明日找个理由与苏诫说过,你再走不迟。”
离想了想,点头,道:“依我连日之观察,我发现姓苏的对你我‘主仆’似乎有些纵容过头了。”
“你让我多找些事做,我就四处惹麻烦,这期间,我砍了苏诫书房前挂满相思豆的红豆杉;宰了他精心饲养的梅花鹿;烤了他喜爱的锦雉;劈了那么多间屋子他都没有责罚我,也没给你脸色看,反而还跟你越走越近了,十天有八天都会到咱们院子里来,我们住的慕水轩离他倾无涯一箭地,还不顺路,他图什么?太反常了!”
“图我。”云渡坦然道。
“图……”离用颇为震惊的眼神看着对男子情意不大开窍的傻姐。
许久,他疑惑的眼神猛地睁圆,恍然悟了什么:“你放纵我惹事,是为了要引起姓苏的注意,让他来回接触你?你也时常接触他?”
“借机还能测测他对我的忍耐度。”
“那他确实挺能忍的。”离咋舌,“你不会以为他是沦陷在你布好的情网里不舍得吧,你没有这么天真吧?!”
说着眼睛倾胸靠近,表示迷惑。
“有必要这样激动嘛,仔细烧着头发了。”云渡朝他自颈侧垂下的一束发伸去手,离及时缩了回去,她笑笑,“当然不会啦。如今才哪儿到哪儿,我再傻也不能这样骗自己。”
“之所以这样安排,不过是想从他的忍耐中窥探对我的图谋大小。”
“他忍了我们如此多不可理喻,看来对你图谋不小!那你一人在此,岂非更危险?是否要我传信给公子,让他另派人来与你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