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走到门口处,欲推开房门离去时,身后的范瀚文极其突兀地开口了:“……敏英啊!”
“恩?”杜敏英动作一滞,忙驻足于原地。
“趁着……趁着还能动弹……给自己重新留个能承衣钵的苗子吧……”
杜敏英嘴角一抽,险些被范瀚文这话给弄失态。
“……劳范公惦记了,敏英心中有数。”
说罢,他有些阴晴不定地推开房门,疾步离去。
看向杜敏英那有些消沉的背影,干坐在茶几边上的范瀚文,颇为感慨道:“望你再如何英雄好汉,生出个孬种来又能如何?唉……”
……
“殿下……”
东宫正殿内,一位身穿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走到太子身前,“家父让臣给殿下带话,杜阁老心承殿下厚恩,日后必有重谢,殿下万可心安。”
前来传话者,名叫范彦杰,是为范瀚文嫡次子,现任国子监司业。
太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孤明白了。劳你给老师带话,让他老人家好生注意身体,孤有空时就去你家拜访他。”
范彦杰感激点头:“臣代家父谢过殿下挂念。”
说罢,他弯下腰行了一礼,很是识趣地退出殿内。
待范彦杰离去后,候在殿后方的李进锐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杜阁老心性之坚,令人感佩。”
闻言,太子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有些古怪呀!”
“杜阁老与家父之间的矛盾是他们上一代的事,这本就与臣无关。”李进锐微微摇头,紧接着又说道:“再者,臣私以为家父与杜阁老之间还是存在着较大差距的。”
太子哑然失笑:“这话你跟孤说说就得了,倘被你家老爷子听去了,他肯定得拿竹条抽你!”
李进锐耸耸肩,罕见地开起玩笑来:“有了杜大公子‘珠玉’在前,现如今老爷子看我就跟看宝儿似得,他可不敢抽我了。”
太子忍俊不禁道:“哈!你这话可太损了!”
正当二人打趣之时,殿门口却忽地响起一道尖细的嗓音,“老奴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与李进锐二人闻声望去,脸上同时露出讶然色,“乌公公,你怎么来了?”
乌宝川微笑抬头:“陛下让老奴给太子爷带话,今晚上他想邀您去行宫一同用膳。”
太子正色点头:“好,孤明白了。”
乌宝川恭敬点头,弯身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太子深吸口气,转身看向身旁的李进锐:“锐哥儿,你说父皇突然邀我同用晚膳,是何意?”
李进锐淡淡一笑道:“许是皇上单纯想念殿下吧。”
“你就扯吧!”太子白他一眼,有些无奈地拍了拍额头:“我猜呐,他老人家是想给我出新的考题喽。”
……
转眼间便到了晚上,太子也如约来到行宫,于行宫正殿的方桌上,同父皇一并用起晚膳。
看着摆满一桌的精致菜肴,太子倒不急着品尝,而是十分有规矩地帮父皇倒了杯清酒。
“这次你收获很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