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霜尽察觉到他的异常,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询问道:“还进去吗?”
深陷思绪的宋归程脚步一个踉跄,突然贴近裴霜尽的黑色大衣,裴霜尽身上浅淡的气息猝不及防包围了他,宋归程总算回了神。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勉强稳定心神,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搬出中国人那句经典名言:“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不调查出点什么东西好像很亏。
裴霜尽:……
他以为宋归程不太惜命是他的错觉,现在发现是真的,这小孩面对危险总有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熊孩子心态。
宋归程强压住疯狂跳动的心脏,握住裴霜尽的手说:“走吧,去看看。”
两人打起精神,慢慢朝那道门走去。
“踏、踏、踏”
每踩一步,木板就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们的脚步声混着雨打玻璃的敲击声响,在阴暗的房屋里奏出沉闷的节奏。
房门紧闭,但是没有锁,拧下把手就开了。
“吱呀——”,门扇发出滞涩的低吟,门口的灯光一点一点投进房内,但也只能照亮宋归程脚下的地方。
门内的晦暗比堂屋更甚,黑暗充斥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浓稠犹如黏腻的液体,令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好像下一秒就会溺毙在这深不可测的暗色中。
宋归程的心跳愈发急促,他收了收掌心,紧张、惊慌悄悄占据心脏的一角。不是因为房内的黑暗,而是某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然而宋归程的人生信条就是,愈害怕什么,就愈要直面什么。
他垂眸捻了捻指间,思索片刻过后,直接进去打开了灯,“啪嗒”,灯光亮起,房间内的景象也随之呈现在二人面前。
窗户,一扇钉死的窗户。
宋归程微微愣住。
房间里的窗户被几块朽坏的木板封住了,不止窗户,几乎那半面墙都钉上木板,似乎在严防死守什么东西,生怕它从窗户溜进来。
房间逼仄拥挤,墙壁裂开道道细纹,被灰尘和水汽腌成灰棕色。钢丝床和桌椅占去大部分空间,剩下的地板上齐整地堆满鞋子、衣服、纸本,还有一些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小玩意儿。
宋归程寻找着落脚的地方,慢慢走到床边。
窗帘可怜巴巴地团成一堆,倒是不脏,只是细看之下,竟然发现几抹血痕。
宋归程又抬头细细观察那些木板,腐朽的味道一阵一阵袭来,他在几块木板上也发现了同样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