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墙似乎将天地完完整整地分割成了两部分。

陈灵婴听不见墙另外一边的那些鲜活生命的声音，也注意不到他们的气息。

墙那边的学生倒是偶尔会探头过来好奇地瞧一眼，不过马上就离开了。

这会儿是七月，距离今年四月份核聚变实验完成后陈灵婴决定重新开始攻克黎曼猜想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的时间，太短了。

短到一学期都还没有结束。

陈灵婴就好像再一次收到了上天的馈赠，纷纷扬扬落下的，名为数学的灵感。

点和点，点和线，线和面，

它们交织在一起，带着数字和那些符号一同跳起来舞蹈。

陈灵婴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她的半个脚掌踩着抬高的地面，剩下半个脚掌则是悬在空中，似乎只要她往后一步，就会跌倒。

那么，往前一步呢？

往前一步，似乎也只是保持在同一水平面上的地台处，而没有办法更近一步。

日照偏移，天地染上一片橘红，最后的余晖落进了打开的窗户里，地上是点点光斑。

灵感是千年才出土的旧书，泛着岁月的黄和令人心惊的脆弱，哪怕是呼吸声重了点都足够叫它碎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太阳也渐渐从热烈浓艳的橘色变成了泛着红的，似乎是要将所有的光尽数在这一刻捧出来洒向人间。

陈灵婴站着的地方投下一片阴影，然后，她往前走了一小步，

慢慢踮起了脚。

从平面到立体的变化。

也是思维的彻底转换。

不借助外界条件仅仅依靠自身也可以变高一点，虽然只有一点点。

但是已经够了。

突破只需要一点点。

陈灵婴抿着唇，她松开了绷着腿垫着的脚尖，脚掌又重新踏踏实实地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