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理直气壮赵玉真

瞬息之间,赵玉真已如鬼魅般闪至二人跟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书生,沉声道:“阁下可是医家?”那强大的气场让小二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起身,慌不择路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书生眉梢轻挑,抬眸看向赵玉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微微一怔后,脱口而出:“道剑仙?”

赵玉真听闻对方道出自己的名号,脚步一顿,神色瞬间凝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迅速调整神色,目光在书生简约古朴的衣衫上打量一番,又落在旁边堆满经史子集的硕大书箱上,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名号,犹豫片刻后,试探着开口:“阁下是,儒剑仙?”

谢宣抬眸,恰与赵玉真的目光撞个正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他深知眼前这位便是声名远扬的道剑仙,刚欲寒暄几句,却被赵玉真怀中的女子夺去了视线。谢宣不禁心中一紧,面上满是关切,脱口问道:“道剑仙久居山上,此番匆匆下山,怀中还抱着这弱质纤纤的佳人,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当年,谢宣应邀出席雪月城百花会,曾在席间谈及,雪月城藏有两位佳人,却从不涉足这繁花盛会。一位沉溺赌局,另一位则性情刚烈。他机缘巧合下在年少时与那脾气欠佳的姑娘惊鸿一瞥,就那一眼,她的绝世容颜便深深刻入心底,此后岁月悠悠,竟从未淡去分毫。一晃十几年光阴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再度相见,未曾想那倾国之色依旧明艳动人,丝毫不减当年。

谢宣眼中闪过一丝惊惶,整个人瞬间僵住。不过须臾,他反应过来,身形猛地挺直,向前跨出一步,声音不自觉拔高,满是震惊与急切:“李寒衣,疯女人?”

听到“疯女人”三字,赵玉真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周身气息陡然一滞,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此刻李寒衣性命攸关,他强压下情绪,忙不迭颔首,眼中满是恳切与焦急,语气急促又带着几分哀求:“恳请先生施以援手,不知您可有办法救她?”

谢宣见状,迅速探出手,精准地搭在李寒衣的腕间。他微微闭眼,屏气敛息,细细感受着脉象。不过片刻,他的眉头便如被重石压过,狠狠蹙起,脸上闪过一丝惊怒,低声惊呼:“这脉象紊乱,透着诡异的劲气……莫不是唐门那歹毒的暴雨梨花针所致?”

赵玉真的面容瞬间笼上一层悲戚,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带着无尽的懊悔与自责,沉痛说道:“确实是唐门暴雨梨花针!当时暗器如疾风骤雨般袭来,我拼尽全力,以剑为盾,截断了二十六根,可终究百密一疏,还是有一根穿透剑网,避无可避地刺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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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宣神色骤变,旋即恢复镇定,疾声说道:“这暴雨梨花针歹毒异常,最后一根堵死了她的气门,当下她体内的真气正如沙漏中的细沙,不断流逝。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不出一炷香的时间,纵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无力回天。事不宜迟,随我速速进屋,必须马上以纯阳之力,逼出那根要命的针!”

身为一介书生的儒剑仙谢宣,饱览经史子集,遍阅人间万象,参透世间至理后,一举踏入儒圣之境。他才情卓绝,挥毫泼墨间,锦绣文章自成;仗剑天涯时,剑招凌厉,堪称剑中翘楚;而当他拿起医术,悬壶济世之能亦可冠绝天下。

回溯往昔,大将军叶啸鹰喜得爱女叶若依,却被太医院宣判女儿先天心脉孱弱,生命之烛将在十日内熄灭。叶啸鹰心急如焚,不惜广发英雄帖,遍邀天下神医齐聚天启城,只为挽救女儿性命。彼时,药王辛百草的弟子枪仙司空长风、国师齐天尘等一众杏林高手纷纷赴约,儒剑仙谢宣也在受邀之列。最终,叶若依成功转危为安。赵玉真对这段传奇经历早有耳闻,此刻知晓眼前之人正是谢宣,望着气息微弱的李寒衣,赵玉真心中那因她危在旦夕而几乎熄灭的期望,再度升起。

谢宣小心翼翼地把李寒衣抱进房内,动作轻柔地将她安置在长椅上。旋即转身,在箱箧中翻找出一方素帕,抬手将其严严实实地蒙住双眸,又取过一方素帕递向赵玉真,口吻坚定且急迫:“快蒙上。”

赵玉真剑眉轻蹙,满心狐疑,脱口问道:“此举究竟是何缘由?”

谢宣神色忧虑,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接下来我要为李寒衣施针逼毒,此过程中不得不褪去她的衣物。她性子刚烈,要是醒来发现我瞧了她的身体,定会认为我冒犯了她。以她的脾气,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到时五大剑仙可就要少一人了。雪月剑仙的剑术虽说未必是五大剑仙里最顶尖的,可那火爆脾气,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还是把眼睛蒙上吧。”

赵玉真却不假思索,直接抬手挡回,声线沉稳,没有半分犹豫:“不蒙!”

谢宣动作一滞,满脸疑惑地看向他。

只见赵玉真神色郑重,一脸严肃地说道:“小仙女是我心心念念、尚未拜堂成亲的未婚妻,于情于理,我都不会戴的。”

谢宣的目光扫向赵玉真,眼中满是无奈与难以置信,重重叹息一声,喃喃自语:“这真是剑仙?看着像还没断奶。”可眼下救人迫在眉睫,刻不容缓,他哪还有心思与赵玉真再多做争辩。

谢宣动作迅速,抬手将素帕覆在双眸上,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紧接着,他左手轻微抖动,一枚纤细的银针已稳稳夹在两指之间。他屏息凝神,将全身功力汇聚于指尖,猛地发力射出,银针化作一道寒光,裹挟着雄浑劲道,精准地解开李寒衣的裙带。那袭素衣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嗖”地飞了出去,“噗”的一声,牢牢钉在墙壁上,震落些许墙灰。

随着素衣飘落,李寒衣如羊脂玉般的肌肤毫无遮拦地展露出来。赵玉真瞳孔骤缩,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局促 ,但很快又被担忧所取代。

谢宣手中银针闪烁寒光,一边有条不紊地准备施针,一边头也不抬,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和提点:“你若还盼着与她结成连理,往后相伴余生,此刻就收起杂念,全神贯注。稍有差池,便是天人永隔。”话落,他双手如幻影舞动,瞬间十根银针稳稳落于掌心 ,每一根都承载着生的希望。

谢宣屏气敛息,手中银针上下翻飞,每一针落下都稳准狠,同时口中清晰有力地报出穴位:“首针直刺鸠尾,宁心安神,通利气机!” 话音刚落,第二针已然出手,“第二针落于神阙,培元固本,回阳救逆。”

紧接着,他手法愈发迅猛,口中不停:“三针沉七海,四针定关元,五针镇中极,六针守曲骨!” 随着他的动作,屋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场在涌动。“七针入期门,八针落章门,九针贯商曲,十针抵膺窗!”十针全部施完,谢宣已是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后背也被汗水浸湿。

他顾不上喘息,赶忙对赵玉真说道:“我以这十针封死她周身十处要穴,以激发她体内真气,将那根致命的梨花针逼至檀中穴。可想要彻底拔除,非得借助你的纯阳真气不可,你我二人合力,方能救她性命!”

“檀中穴?”赵玉真听到这个穴位,不禁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与犹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整个人瞬间娇羞了起来。

谢宣一边全神贯注地控制着那十根银针,一边开口解释:“没错,就是檀中穴。此穴关乎气血运行,极为关键,其他人触碰易生大祸,恐有性命之忧。不过,你既已认定自己是李寒衣的未婚夫婿,自然是信得过的。” 说话间,那十根已插入李寒衣穴位的银针,竟如被鬼魅操控,不安分地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