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提起来,也并不遮遮掩掩。
徐祯祯仔细对照一下就明白,当年的自己真的只是抑郁了,重度抑郁而已。
抑郁症对人的摧残从生理到心理,徐祯祯都切实领教过,说实话,她上一世能苟到四十三岁不疯不死,已经相当不容易。那种难捱,那种痛苦,她真的不想再来一遍了。
所以,徐祯祯再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更感到庆幸。
谢天谢地!
她回来的太是时候了。
不是十五岁,那时候她多次自杀未遂,身体早已经垮了;也不是十九岁,她浑浑噩噩刚考上了一所大专院校;更不是三十二岁,因为大龄未婚,社恐死宅的她沦为众人眼中的笑柄。
是十三岁!
脚步轻盈活蹦乱跳的十三岁!
很快刷完牙洗了脸,徐祯祯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开始屋里屋外忙活。
算起来,这房子她得有小二十年没回来过了,上一世,她记得大学毕业不久,她们一家就搬离了这里。
最后的印象,还是那年带老公回老家探亲,两人由老宅跟前过,从坍塌的院墙上头看进去,一院子的荒草足有半人高,叶子上到处是鸟粪,杨树早就连根儿不剩了,墙角里唯一一棵香椿树,倒是枝繁叶茂的,树底下孽生出不知多少小香椿树苗子,连同荒草,把整个院子都占满了。
好好的房子,就那么荒败了。
可惜吗?可惜!
可如果再来一次,徐祯祯还是支持她爸她妈那么做!宁肯房子荒了,败了,破了,也绝不便宜了那帮恶邻!
不过这次嘛——
徐祯祯一扬手,把碗里的麦粒子全撒了出去,刚刚还饿得咕咕乱叫的母鸡们立即闻声而动,张着翅膀全扑了过来,徐祯祯笑眯眯看着它们在自己脚边热热闹闹抢食吃。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生再来的机会,这老房子,连同房子里的人,怎么着,她都要想办法好好护起来了。
林满秀紧赶慢赶回到家,一进院子,就瞧见屋门大敞着,她大闺女徐祯祯正在堂屋里张罗早饭呢。
林满秀没想到她这会儿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