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对罗山伯、朱英台和罗凰说:“今天我叫厨房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谷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我们大家一起为天赐接风洗尘。”
愚园的夜晚,景色格外迷人,楼台亭榭错落有致,假山庭池倒相辉映,珍奇花鸟幽雅鸣翠,江南古典名园给人一种温馨而静谧的享受。谷家的晚宴正在小花厅举行,小娇亲自下厨做了一道她的拿手好菜清蒸鲈鱼,色香味俱佳,馋得天赐赶忙夹了一块尝尝:“好久没有吃到母亲做的清蒸鲈鱼了,真好吃,大家尝尝。”小娇说:“我这是从吴妈那里学来的手艺,吴妈临终时告诉了天娇的身世秘密,又引出了她与建斌的一段姻缘,也不知他们在北京过得怎么样?”
天赐说:“姐姐和姐夫都是非常聪慧机智的人,更何况还有他们的姑妈相助,一切都安排妥当,虽然身处满清虎狼之地,但反而安然无恙,不会有事的。倒是现在的江南,形势不容乐观,真是风雨飘摇,岌岌可危。这是汤若望送给我的香槟酒和红葡萄酒,别有风味,来,大家干一杯。”元贞说:“我要给云汉喂奶,不能喝酒,我给你们斟酒。”罗凰说:“怎么能让嫂子斟酒,我是桌上最小的,我来给各位长辈斟酒。”大家边吃边聊,谈论北京满清政府的野心和残暴,南京福王政府的腐败和无能,又聊起了家常琐事,还作诗对联,猜拳罚酒,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于是酒酣宴散,各自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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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与元贞阔别数月,久别胜新婚,夫妻俩宽衣解带恩爱缠绵 有说不完的相思之情。天赐感谢元贞给谷家生了一位漂亮的公子:“做父亲的感觉真奇妙,我一定要给儿子最好的生活环境,让他茁壮成长。”元贞被揉搓得娇声滴滴:“不要压我的胸脯,奶胀。”又问:“我生了小孩是不是老了?”
天赐说:“你生小孩后还是那么那么迷人。”天赐亲吻她的香腮:“你怎么保持这么好的身材的?”元贞说:“我每天都练功。怎么,你觉得跟以前有什么两样吗?”天赐说:“我觉得少妇比黄花闺女更有魅力、更有韵味。”
天赐回到苏州后,除忙于训练他的小分队外,还要打理生意。现在谷家的海上贸易十分繁忙,主要做海上瓷器生意,远销南洋、土耳其和西欧各国。景德镇的青花瓷供不应求,天赐在闽南的平和县,建了几座瓷窑,聘请景德镇的师傅去传授烧制青花瓷的技艺,产量成倍增长。每次航海都有几万件的青花瓷器运往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再由地中海转运至西欧各国,一次出口贸易就能带来巨额的利润。而那些商铺、作坊因为战乱,销售渠道不畅,生意非常清淡,唯有制作火炮和兵器的作坊销路十分看好。天赐从德国进口了一批先进的武器,他正与技工们研究仿造,尽快上市销售。晚上回到家中,疲惫不堪,幸有妻子丫头侍候,家成了他温馨恬静的港湾。晚餐过后,天赐与元贞、云汉欢聚一床,逗着爱子玩耍戏嬉,搂抱娇妻绻缱缠绵,尽情享受天伦之乐。
再说罗成,自从辽东宁远前线归来后,他感到光在战场上拼命厮杀,不懂兵法战术,没有头脑,没有文化,那是匹夫之勇。他要发奋读书,倒不是为了考取什么功名,走仕途之路,混迹官场,而是要做个通晓天文地理,历史经典,军事兵法的有学问世的人。于是他闭门谢客,苦读经书史籍,涉猎各种书籍,浏览孙子兵法、易经历算,野史禁书,真是读破了万卷书,于是知识学问大有长进。他对父母说,要去南京贡院参加省级会试,谁知他头一回参加乡试,就中了个举人。他在南京还结识了复社的陈定生、吴次尾等一批年青才子,成了复社的朋友,但他不想加入复社,盲目卷入无为的党派之争。他和复社的朋友,每日里游学会文,散发传抄军情时事的邸报,书写爆光官场丑闻的揭贴,活跃于留都南京的政坛。
罗成喜爱逛书店,国子监、文庙附近的书店都去了,他见有一家蔡益斋书坊里面藏书很多,不但有十三经、廿一史、诸子百家,还有三教九流、新奇传闻、新派小说。书架书箱,充斥盈满,店铺楼阁,堆积如山。不仅有贩卖来的南北图书,还有古装野史孤本,还有妙批广选、精刻善印的秘传书刊。他每次前往都要买好多书籍,便成了常客,一来二往与书坊主熟悉了,为了看书买书方便,正好书坊还有客房出租,他就从喧闹的客栈搬进书坊,长期寓寄于此了。
一天,罗成见一位峨眉浩齿,眉清目秀的翩翩公子来书坊,想寻找一间悠闲宁静的客房,专心致志读书赴考。书坊主人说,所有的客房已经住满,罗成便上去与他搭讪,因为志趣相同,谈话十分投机。交谈中罗成了解到,他复姓欧阳,名叫煜,也是祖籍苏州,书香门第,先祖官至司徒,因高举东林旗帜,遭阉党陷害,父亲官居太常,不肯附炎趋势,事奉权贵,所以官场失意,隐居山林。他奉父母之命来留都南京读书游学,但却无意功名仕途。
欧阳煜听说罗成与他家情景相仿,也是高挚东林大旗,有心学问,无意官场,俩人心灵相通,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罗成感到他俩非常有缘分,便说:“你若不嫌弃的话,我住的是上等客房,有个套间,再加一张床铺,两人同住还十分宽敞。”于是,欧阳煜就毫不客气地搬来同居,两人成了知己知心的朋友,同出同进,形影不离。因为是同乡同庚又是同志,不久他俩结拜为同盟兄弟,罗成年长欧阳煜二个月,所以罗成称为盟兄,欧阳煜甘拜盟弟。
欧阳煜说:“我知道阮大铖阮大胡子的底细,他是个阉党余孽,漏网奸佞。想当初,客氏、魏忠贤阉党权倾朝野,肆意陷害东林忠良之时,阮大铖趋炎附势,投奔客、魏门下,成为阉党的忠实走狗。我的祖父就是遭这阮大胡子诬陷,备受牢狱之苦。熹宗朱由校驾崩,崇祯帝即位后,将阉党定为‘逆案’,令阉党首领魏忠贤自杀,阉党重者处死,轻者终身不得任用,诬陷东林党人的冤案得以平反昭雪。阉党虽说表面上已灰飞烟灭,成了枯枝乌鸦,遭万人唾骂,但是像阮大铖这些漏网余党,不肯认输,又死灰复燃,东山再起。这留都南京城池宽广,藏污纳垢,鱼龙混杂。阮胡子在裤裆巷买下了一所豪宅,又花巨资装饰,盖了花园亭榭,蓄养妓女歌姬,聘请乐师教习歌舞。对当权官绅,不惜钱财美女拉拢收买,结为朋党。对于阿谄奉承的奸佞小人网罗为门客。我看到那裤裆巷里阮大胡子豪宅门前车水马龙,官绅门客川流不息,奸佞小人盈门,就义愤填赝,恨不得捋掉他的胡须,当众揭露他的真面目,让他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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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说:“我们可以写一篇曝光阉党余孽的揭帖,在留都南京的大街小巷张贴,讨伐马士英、阮大铖这般权臣的罪行。贤弟,我们说干就干,这就找复社才子领袖陈定生商议商议。”第二天,曝光漏网阉党余孽阮大铖的揭帖布满大街小巷,马、阮阉党余孽死灰复燃的丑闻不胫而走,金陵的百姓这才知悉马、阮原来是魏忠贤逆党,留都朝野震惊,舆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