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右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但你这表情,很像是在提前给我哭丧。”
她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蹙眉瞪他,仍旧一言不发。
说错话了……
成辛以撇撇嘴,右手落下,在她的注视之下,默默拍了两下木头。
……
方清月继续低头替他换贴布。
手掌外侧一星期前的门闩撞击伤确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手背在仓库护她后脑的那处还没完全愈合。她按他的要求换了块方形贴布,收拾好,才缓缓开口。
“成辛以,你有常年心悸的毛病,睡中多梦,睡后易目眩,还会间歇性头痛。我开个方子,再找一些中医专业的人确认好,你每天喝两服,好不好?”
“好。”
他听话应下。
只要是她给的,不论糖果或是苦药,他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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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忙收好号脉的零碎物件、又任她选好药材、列了方子发给中医朋友确认后,成辛以担心她腰痛,便又带她回到客厅沙发,让她用最舒服的姿势坐好,自己去洗了个手,才返回沙发前,抱着她。
“腰还痛不痛?”
她顺从窝进他怀里,摇摇头。
“不太痛了。”
他叹了口气。
“躺下来会不会舒服一点?”
她没动,任由他抱着,慢慢躺下来,他仰面躺在下面,让她趴在他身上,全部重心都尽数压下来。
“不重么?”她小声问。
“好轻好轻的。”他亲亲她的额角。
“方清月,刚才那个要求太简单了,让我再多补偿你一点,更正式的,更有诚意的,好不好?”
“怎么补偿?”
成辛以吻了吻她的眼睛,抬手拉过一边叠放的薄毯,摊开来,严严实实搭在她的腰部以下盖住,右手维持着紧紧抱她的仰躺动作不变,朝沙发外侧的一条腿撑起来,让毯子之间留出空隙,避免碰到她的伤口。
然后,他的左手伸进毯子里。
抚上她的裤子。
……
这动作实在突兀,经过刚刚的问脉开药,她还以为这种旖旎欲念已经暂时消失了。她又惊又羞,吸着气拦他的动作,手脚并用,想从他身上爬起来。
但腰背未受伤的地方被搂着。
“别动。”他低头含住唇角。
“腰别动。”
“不要……”她含含糊糊阻止他。
“成辛以,我……我不要这样的补偿……”
“方清月。”
他的唇稍稍离开一寸,目光澄澈专注,轻声呢喃。
“不是说相信我么?”
“方清月,这次我一定能控制住自己,我发誓。我想补偿你,也想看你,想看你的表情。太久了……太久没看到过了……”
她怔愣着看他,但从那双瞳孔里找不出一丝多余的危险情欲,只有无边无尽、澄澈温柔的爱意。他是真的想这样做,而且是只想这样做,他只想让她……只想补偿……
……
她失去力气,放弃挣扎,感觉到他的右手稳稳扶住她的腰,让她停止支撑身体,紧紧贴着自己,再无间隙,按摩进她的身体里。
……
写字茧,左手中指……
她浑浑噩噩辨认出来。
……
钟摆逐秒划过,她开始听到自己的呼吸,埋在他的颈窝里,愈发沉重急促,然后被他吻进口中。
……
……要死了……
……要羞死了……
……
她好似再次做了一场梦,梦中的她像个野心勃勃的户外探险家,在海边峭壁大胆攀岩,又紧张又刺激,指尖抠进崖壁石缝里,脚下似已悬空,风拂耳畔,海浪拍岸……
……
右手确认过她的腰已经彻底软下来,信任,放松,不会再挣扎,成辛以便又用右手捂住她的耳朵,继续细细吮她的唇舌,再也不多用一点力,只是安抚般地吻着。
毛毯随着手指的动作发出越发规律的窸窣声,还有其他声音,被她听到只会过于害羞,不容易进入状态,所以她不需要听到这些声音,只负责感受就足矣。
……
写字茧抵达终点,海风和浪花的声音逐渐放大,她视线模糊,紧紧攀住温暖崖壁,仿佛在颠簸海浪中抱着桅杆,指甲抠进他后颈的肉里,但又使不出力气,所有的重心都毫无保留压在他身上,恍惚感觉到白光即将来临……
要掉下去了……
她拼命大口喘息,像上岸的鱼。
泪水流下来。
但只是生理性的泪水,最后一丝再难抑制的尖叫也被崖壁吞掉,浑身痉挛不止,软成入海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