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竹声摇摇头,说:“庞大师不通日文,对方是个日本女孩,所以也没记住名字。”
“啊?那……”张八两大吃一惊,刚要开口,被晁荃如拦住。后者接着问沈竹声:“庞叔公是在何处见到的?”
哪知沈竹声变了脸色,冷冷道:“哼,这就是我急着告诉你的原因,听来都觉不可思议——是被‘土皇帝’丸元领上门的,还说想让庞叔公手下做徒弟。”
“庞叔公觉得丸元次郎用心不正,传出去有失名节,就把人赶走了,但那女孩的一手好字给他留了很深的印象。大师说她虽然是日本人,但笔下却‘能见逸少之风骨、信本之灵秀’,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好家伙,这是‘对症下药’的美人计啊?”张八两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无遮拦道。
晁荃如皱了眉头。丸元次郎刚上任总领事之初,确实亲自拜会了在胶澳商埠的一众权贵,试图打通关系。晁家自然也是去了的,不过被老爷子晁以巽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拒之门外了。
没想到到庞叔公家中又是这副手段。庞笜虽隐退但为人善交乐交,几乎从不拒绝上门求字的人。估计丸元次郎就是看准了这个机会,想试图拉拢这些在胶澳扎根的前清遗老。
沈竹声深深看了一眼晁荃如。“虽不知道你们为何要调查这么个女子,但跟丸元扯上关系,你可要十万分小心,小心再小心啊。我觉得丸元选那个女孩子肯定不光是因为她的漂亮和一手好字,他是个工于心计,不一石二鸟都觉亏的人。那女子肯定不简单。”她敏锐地察觉道。
“嗯,”晁荃如微微带着笑意点头,“我知道了。”
她其实想劝晁荃如放弃,别惹火上身,可她太了解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的冤家了,劝他放弃查案就好比有人劝她放弃从医一样。她既能理解又十足担心。
“对了,此事还不是最重要的,”沈竹声秀眉一蹙,这回转向张八两说,“你们可知拙丫头的事?”
“拙丫?”张八两一惊,“她怎么了?”
“黄家昨日上门与龚掌柜约了时日,说要一起用个饭。说的是委婉,但这不就是要订婚了吗?”
“啊?”张八两不解,“不是,怎么突然加速起来?不是说八字还没画完一撇吗?这连捺都画好了呀!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晁荃如也惊,可他立刻察觉这背后的异常是有蛛丝马迹的。
“坏了,”他脸色沉下,对张八两说,“肯定是你我的调查干涉有哪处打草惊蛇了。”
张八两听闻,也白了脸,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