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荃如抬眼看女人毫不掩饰野心的脸,嘴角倒更挑高了几分。看来对方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想法,这样更好。
“若有我能办到的,请讲。”
其实晁荃如虽说性情古怪,但论家世样貌都是一等一的优秀,更不提还没有妻室,整个商埠恐怕也挑不出来几个可以媲美的了。若能跟了他,即便做小,也是享不尽的福。铃语说没有一丝觊觎贪念那是自欺欺人,但她聪明,在鱼龙混杂的花花世界里活了这些年也懂得许多道理,其中一个就是永远不要奢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即使她利用这次机会接近晁荃如,使出浑身解数令他对自己倾心了,晁家当家的那位前清遗老固执守旧,也绝不可能允许在自己眼皮底下放任晁荃如胡乱娶个三教九流的女人进门。这等令家门蒙羞的事情,或许在一些富贵人家中时常上演,风流纨绔多情戏子的戏码总不过时,但永远不会发生在门风清肃的晁家。
铃语深知这点,故而她想出了一个对自己极有利而对方又能接受的条件。
“做我的恩客吧。”女人笑得得体端庄,嘴里却说着放荡的话。
晁荃如一歪头,说不准投过来的目光是有一丝不悦还是一丝戏谑。他只抱胸看着她,没说一句话。
铃语便继续道:“昨日你走后我从鸾姐那里听了一些话,原来六少少年时也曾是多情的,那么做我的客人应是不难吧?”
“也不求别的,常来舍浓丝与我跳跳舞,喝喝酒就够了,再往多里说,倘若能带着我出来见见人,那更妙,您意下如何呢,六少?”
呵,算盘打得当真精明。晁荃如到底听明白了,这女人是想借着他的名号给自己抬高身价,再跟他出席一些上流场合好物色个可以委身的下家。借了晁家名门的名,谋了专情少爷独宠一人的利,里外都是她双赢,赌桌上出老千都没她赢面大。
这时,精致的前菜被端上。
“先用餐吧。”晁荃如没答应也没拒绝道。
铃语表面上波澜不惊地吃着美食,嘴里却没尝出什么味道。毕竟是场交易,她是不是该拿更多的诚意出来?但她又不愿过早地暴露自己的底牌。思来想去,开始绕着圈子说话。
“加藤正一先生的舞技不错,对待舞伴也彬彬有礼,这样的好客人不可多得,当真是可惜了。”
“是啊,正是大好的年纪,命不该绝。”晁荃如随口道。
“他虽然也有几个相熟的舞女,但听闻已经有挚爱之人了,不出一两年就会结婚。”铃语边说边试探地瞟着晁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