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蘅摇摇头,颇为怅然:“就是怎么都不知道啊,说来也是奇怪,那病怎么会来得那么着急,不过数月人就枯瘦到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就好像是把人身上的肉抽干了似的,多吓人啊。”
李平阳一时不曾接话,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那宋掌柜呢?”
“宋老板与发妻相扶相持数十年,感情甚笃。在为发妻送葬之后,我偶尔看到他,总觉得他心不在焉的,仿佛幽魂似的。后来也不知道哪一天他就忽然不见了——不过那棺材铺倒是从外面锁上了,我想着说不准他准备回家去修养一段时间。却不想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说到这里,在一旁的胡善缘不由得担心地插嘴道:“这人不见了肯定要报官!这么久不曾见到,还是应该先报官去的!”
冒蘅神态颇为为难:“说是报官,但是这门都是锁得好好的,一般人看着都以为是出去一段时间散散心呢。再说了,没凭没据的官差也不会受理啊。”
“哎呀别提了。”顾家嫂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手里捧着一把瓜子往地上呸了一口,压低声音骂骂咧咧起来,“我五舅上月走的,上山摔死的,走得突然。急急匆匆地想要打一口棺材,结果这老宋还不开门。弄到最后还是去隔壁镇子上拉了一口棺材过来。那木材用得不行,都快烂了。我外甥给他爹哭灵的时候一脑袋磕棺材上,给砸出来碗口大个窟窿。事情办得可难看了。”
李平阳险些没忍住笑出来,连忙干咳了一声:“婶子,你也好久不见宋掌柜了?”
“他女人走后就跟丢了魂似的,二月头的时候看着他走哪里都战战兢兢的,好像后面有人追他似的。现在更好了,人都不见了。”
顾家嫂子撇着嘴叹了一口气:“我家男人半夜要起来熬汤。大概半个月前吧,经常听到这铺子里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不知道以为惹上了什么脏东西呢。”
冒蘅被说得有些怕,不由得拍了拍胸口:“婶子您可快别说了,多吓人啊。兴许就是棺材铺木头多,一时间闹了耗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