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娘说,她来京都不过四月,一切人事尚不熟悉,对将要面对的旧怨更是心怀忐忑,因此一直居在城郊,待做好万足准备再去夺回所失。
她说着自己的故事,云渡和婉地听着,苏诫听了两句冷眸一瞥,负手提步喧闹长街。
围观的群众见修罗在仙娥的巧劝下息了怒,径自散了。
“哎,苏……阿兄!”云渡朝大步扬长的修逸背影喊,上前一步拉住那飘飞的袖摆,“你慢点走。”
苏诫大手一挽,一把握住女子细滑的腕,倏地拽近,偏颈靠近其耳:“你看不出她有问题么?还把人带在身边!”
云渡道:“看出了呀,女人眉眼有点像我,还带着个儿子,那儿子还于茫茫人海寻见了你,上前认你为父,更重要的是,你可是保佑并陪伴孩子长大的神一般的人物,如今竟能遇见,真是话本都写不出的绝妙的缘分呐!人家如此思你、念你,朝朝暮暮的,你就不能上点心?我可是在为你终身考虑。”
“上什么心,你知道……”
“羡娘子。”苏诫还想说“你知道她是画皮的鬼吗”,云渡已抽开手来,回头喊步履蹀躞的母子,任男人在声味纷乱的大街中央凌乱。
羡娘走近,云渡道:“你一直抱着孩子也辛苦,我来抱一会儿吧。”
“这……恐玷了姑娘华服。”
“无妨。我喜欢孩子。”
“阿致顽皮,万一冒犯了姑娘可怎么好。”
云渡眉角一沉,笑在心底:“你一直抱着个孩子,怎么有机会接近我阿兄?”
羡娘一怔:“姑娘……姑娘说什么呢,妾身……妾身……”
她张口结舌,不知所以。
云渡道:“娘子无须羞怯,我阿兄俊美富贵,有权有势,因为某些原因不堕风月,最是适合你这样孤身带着一个儿子的女人依靠了。”
“孩童不善说谎,画像也震不了邪祟,娘子将苏指挥的画像常挂床头,难道不是用来思慕,用来潜化孩子思想的?”
“生而为女,我知道一个女人想要在这世道讨生活并不容易,尤其是像你这样亡了夫君还拉扯着一个稚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