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掀开盖布的一角。
一个血肉模糊,拳头大小的肉团,若仔细看,能看出人脸的轮廓,脑袋的部位上,已经隐隐长出了头发。
太医躬身回禀说:“是个男胎,月份儿小,太妃没有受什么大罪,现在已经止住了血,性命没什么大碍。”
常念复看了一眼这无辜的婴胎,落了盖布,无力的摆手,“处理掉吧,别叫太妃看见。”
小主,
长夏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元气大伤,山上太冷,终究不适合养身子,常念等她醒转过来,就安排了车驾送她回京。
常念怕她受不住颠荡,把边缘的盖被都塞进她的身下,填补完那些空隙才让马车出发。
段青看她发愣,忡忡道:“主子,您不用自责,太妃小产,并不是您的错。”
常念摇了摇头,“段青,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终究是对不起她。”
段青有些难受,“害长夏小产的是皇上,不是您,那会儿他也许就是有意绊住您的。”
常念蹙着眉头,渐渐攥起了拳头。
她自诩清醒,却仍旧还像个傻瓜一样被戏弄了这么多次。
他密谋杀害先帝的子嗣时,她竟然还在因为他的做低伏小而心软。
果真是天大的讽刺!
热血上涌,冷风吹得人头脑发胀。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冷气。
脑子逐渐清醒过来,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若真是他动的手,恐怕遗诏的事他早已经知晓。
只要找出证据,那道遗诏就不再是废纸。
常念已经问过太医,给太妃诊脉时,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长夏在山上并没有进过东西,那就只能是在来的路上。
“你去给太妃送东西的时候,她的车驾上可发现有什么异常?”
段青回忆后,说没有,“小人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车里都一样,不过,太妃的车里,似乎香气重了些。”
常念沉下脸,“把太妃身边的那两个宫女扣下来,进宫前从府里挑以前伺候过太妃的人,替换她们进宫。”
段青说是,两人翻身上马,抖了抖缰绳,一路往北驰骋。
常念护送长夏一路进了安寿堂,等一切安置妥了才退出来,直接去了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