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是也!归庄私底下曰:虞山不死,国史不灭。”
僧人又问:“你写的史书,满纸胡言乱语,真假同录,意欲何为啊?”
“唉!余修野史,乃不得已,将真事与假事同录一本,让后人分辨去吧。”
这时,旁边小和尚出声道:“先生,绥寇纪略记载,张献忠破襄阳,嗣昌惭,乃缢。同样绥寇纪略又曰:嗣昌闻襄阳破,不复食,又闻李自成破洛阳,无面见上乃服毒死也。请问先生,杨嗣昌是如何死的?为何一本书里一人有两种死法?”
这文士听这小僧说话,对自己无应有之尊重,略有不快,但碍于老友情面,不好说什么。他可不像自己,面对闯贼,脚踝被拷打出骨头来都不曾投降,面对清廷亦是誓死不降。这等人,自己不由得不尊重。
作疑惑状道:“弘智,这位小师傅为何如此在意啊?那不过是胡乱应付些,后人见我之乱语,自然不信,也就不会信我这部野史了。”
弘智法师微笑:“呵呵呵!大云道长,你且仔细看看,此乃何人?”
别号大云道人者,起身仔细看这小和尚,一时也没认出来。小和尚起身走了两步,深深一作揖。
“多谢先生,曾为我授课。”
大云道人大吃一惊,指着道:“你!你是?”说完,他连忙跑到侍女面前,细细交代一下,又跑回来道:“你是定王殿下?”
朱慈炯再次作揖,“学生见过老师。”
大云道人便要下跪,朱慈炯一把扶住,“老师不可如此,我如今只是个出家人罢了。”
他一时情急,问道:“密之,今日安敢带殿下至此啊?”
朱慈炯抢着答道:“老师,我们今日来此,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
“老师且看。”说着,他从包袱内拿出大叠大叠的纸稿来。
大云道人接过纸稿,一口气看了一个多时辰,也只看了二成,有时看了惊艳处,才抬头看看二人。
终于不再继续,他放下纸稿,回味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