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名看了一眼大公子冯信,低头道,“有一半先调给了大公子,说是筹集粮草更为紧迫。”
冯信急忙解释道:“私下采购的粮草都要先付银子,才能发货出来,我们又不能打着王府的旗号去采购……我也是没有办法。”
平城王双手下压,示意众人不要再争执。他静静沉思了一会,问季无名,“无影卫秘藏的库银,能拿出多少?”
“大概两百万两。”
平城王稍一思索,沉声道,“拨出一百五十万两给冯和。”他接着下令道,“冯和,一个月内再募集三万人,再出差错,拿你的人头来见我。”
“是……”冯和勉强应道。
书房忽然一下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平城王既已下令,现在这支箭就已经射出。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就目前看来,大多数人都没有把握。
但他们也知道没有退路,陈楠公主既然已经开始行动,就绝不会放过他们,她从血鹰案中已收集到足够多扳倒他们的证据。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唯有死命一拼,或有一线生机。
窗外,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斜照进书房中,正照在平城王眼前。明亮的光线里,细小的尘土在其中不断飞舞,那里面的尘土仿佛在光线里挣扎,在无声地诉说尘世的艰难。
平城王的视线在那缕光线中呆了片刻,忽然面露喜色。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一样有飞扬的尘土,只不过视线看不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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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躲过光明,他们在暗处一样能自由的飞翔。暗处的空间永远比明处更宽广。如今,他们在暗处,陈楠公主在明处,谁胜谁败亦未可知,所以,又何必过于担心失败呢?
平城王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他指了指墙上挂的地图,问季无名,“你刚才说的那处西边险道,的确是整个局势的关键所在,你是不是已有应对之策?”
季无名点点头,“这是一个通盘考虑的计划,一旦发动,就意味着我们整个行动的开始。”
他指了指陈楠大营的位置,“我们没有选择,第一步必须拔掉陈楠这个大营。我们不可能绕过陈楠的大营去占据西边那处险道。只有拔掉陈楠大营这个钉子,整个平城才是我们的,我们也才能将平城的东西南北四面联结在一起,组成铜墙铁壁,让平城成为我们最坚实的堡垒。”
冯信在一旁禁不住插嘴道:“可关键是如何灭掉陈楠的大营?据探马所报,他们早已将营寨加高加固,我们虽然有优势兵力,但要短时间内攻破那里,谈何容易,一旦战事焦灼,朝廷从平江和西边险道调兵过来,我们将腹背受敌。”
季无名笑了笑,“兵行险着,战场上从来没有舒舒服服的胜利。所以,我们也必须出奇制胜。”
他稍一停顿,回头对甘飞道,“还记得你上次说的,在暗堡设下陷阱的计划吗?”
甘飞眼睛一亮,试探着道,“季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先把他们的主将诱骗进暗堡里,击杀之,陈楠的边军群龙无首,必然大乱,然后他们的营垒将不攻自破。”
季无名微微一笑,“击杀他们的主将与攻击陈楠的大营必须同步进行,拿下他们的营垒后,首先在西边险道建立堡垒,迅速派兵据守。同时,为防备平江水军,在平江码头沿线也要快速建立防御堡垒。至于北面,有平阳关的天险,并不用过于担心北周,我判断北周目前只会坐山观虎斗,不会轻易出兵。”
平城王的眼睛也亮了,他精神为之一振,面露喜色道,“那现在问题就简单了,只剩下如何将他们引诱到陷阱里。”
他环视一圈,问众人,“你们可有什么好计策?既要合情合理,又不能打草惊蛇,让他们没有防备的自投罗网。”
房间再次沉默,只不过这次的沉默不像上次一样惴惴不安,而是看到希望后的沉默。书房里的所有人各自闪着狡黠的眼睛,犹如狡猾的灰狼,一边想象猎物的美味,一边在默默想着如何能发动致命一击。
甘飞率先道:“要让他们心甘情愿进入圈套只有一个办法,我们不妨先把暗堡给他们。让他们认为我们已经放弃了那处暗堡,等他们觉得没有危险,进入暗堡时,再发动暗堡里的机关进行攻击。”
“哦,他们会上当吗?”季无名问。
“那处暗堡刚开始本就是作为存粮之用,可以存粮的空间广阔。据我所知,陈楠的营垒本就是临时驻扎,存粮多有不便,军中没有合适的位置存放大量粮草,如果把暗堡给他们,他们必定会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