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个了嘛,我还莫法说一说了?”安四哥轻咳了一声,他接过力工手里的水囊,拔开塞子,传出来的果然是酒味,还有药材的味道,甚至还有一股辛辣味,但不是茱萸或蒜的辣味,味道更霸道一些,安四哥眼前一亮,“好东西呀!”
“川内没得吧?江南那边的?”安四哥在自己手里倒了一点,拉起裤腿来将掌心的酒揉开,又按在膝盖上揉搓起来,“嘶——火辣辣的。”
力工得意道:“阮地的!”
这力工是成都府本地人,不像安四哥,他是利州路村子里的,消息很闭塞,并不晓得阮地在哪儿,又是什么地方。
“我那姐姐手巧,织出来的蜀锦,在阮地能卖上大价钱!”力工嬉笑道,“可惜我那姐夫死得早,否则岂不是享上我姐姐的福了?”
安四哥古怪的看了力工一眼:“我在老家可是有婆娘的。”
力工怨怪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四哥,我又不是媒婆!”
“这挖河沙的活太重了。”力工这才道出自己的来意,“我姐姐托人给我带话,她要自开一个作坊,叫我寻几个忠厚老实的人护卫,免得地痞流氓骚扰,得知根知底的好人才行!”
安四哥愣了愣,成都府女人主家不少见,但女人开作坊,那就很少见了。
自然了,大家庭里,宗族里是没有女人主事的,只有小家庭中有,但这部分女人,在社会上其实声量也很小,哪怕她们可以叉腰在街上和男丁对骂,但总归参与不到大的生产中去。
不过成都府的女人,相较其它川内地方,是要泼辣和有主意得多。
毕竟蜀锦是很有名的,一个家庭里有一两个能织蜀锦的女眷,就可以过上很不错的日子。
惹得她们不爽了,整个家庭的收入就要断崖式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