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人向来不服王化,自成一方,川人还桀骜不驯,虽然勤勉,但也轻佻好讼,朝廷只能做到有限统治。
哪怕是辽国打下了西夏,都不至于让刘远之如此惶恐。
辽人毕竟是外族,川人抗击外族还是很踊跃的,川蜀出身的将领也不少,但阮人不是外族——阮人还爱做生意,以前宋地不太能管川蜀,就是因为川蜀自己产盐,而宋地的财政大多也来自盐税,哪怕再三遏制川蜀贩盐,将盐从川蜀运出来,但川人奸诈,总有办法瞒下一些卤井,民间私盐屡禁不止。
要说川蜀到底有多富裕,那也是没有的,起码不能和江南比,但川蜀有地有盐,又有天险,都江堰的水利至今都滋养着川人,随时都能再次依靠天险和自给自足的能力割据自治。
更何况,川人有再多不好,但有两点是确认的,便是勤于耕织,吃苦耐劳。
出川的川人在干活时是不惜下力的,在商队里,往往也是川人干着最苦最累的活。
一旦阮女收服川蜀,川蜀的织女力工们,可以日夜不休的干活。
这样的威胁,比阮女侵占边境更大!
刘远之再不顾体面,衣冠都没有整理,便入宫觐见圣人——除他以外,三省的令长都等着了,宫中的侍人宫女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脚步匆忙,面色紧张。
太监小跑着过来,也是一脸焦虑:“陛下请诸位去延和殿。”
刘远之大步向外,他已经不用太监领路了,非常时期,不必那样注重礼仪。
延和殿,刘远之不知进过多少次,但没有一次如现在这般惴惴不安,皇帝已经褪下朝服,换上了便衣,他手里拿着一份奏折,眼看着三省令长都在,先是苦笑了一声,随后挥挥手:“不用行礼了,都先过来。”
刘远之停下脚步,正衣冠,缓缓下拜:“陛下,礼不可废。”
皇帝无奈道:“都什么时候了……阮地传来的消息,西夏去国,河西路全归了阮地,不日阮女便要在西夏屯兵,依朕看,她下一步便要图谋黄头和川蜀,便是侵占一些吐蕃的地盘也是理所当然。”
“陛下远见!”尚书令擦了把额头的汗,他家离皇宫进,甚至来不及乘马车,是自己跑来的,“阮女狼子野心!不可等闲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