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哲威看着这群软蛋是越看越气,冷哼一声解释道:“哼,你们可不要被他们的表象给骗了!”
“某怀疑这群猎户根本就没有再战之力,之所以箭在弦上却迟迟未发,就是就是在虚张声势,吓唬咱们!”
张慎几眉头微皱,随即把头扭了回去,眯起眼睛朝着屋顶上的那群猎户望去。
只见那些猎户以一个个手持弓箭,弓弦拉成满月,箭头闪烁着寒光,都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见此,张慎几又扭头多看了柴哲威几眼,暗自思忖着:柴兄是不是想多了?看这群猎户的架势,怎么瞧都不像是在虚张声势啊...
虽说自己与柴哲威并没有什么的交情可言,但毕竟是托了人家的福,自己才能成功逃出城来。
所以于情于理,张慎几都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出言相劝一番。
再次扭过头与柴哲威四目对视,语重心长的说道:“柴兄,不知你想过没有,若是您当真要再和这些猎户一阵厮杀,不论胜负如何,对你来说又有多大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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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咱们这边赢不赢得了,就算是侥幸取胜,但那也就代表着,咱们与药王结下了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啊!”
“到那时,就算你跪地求饶、哭天喊地,依药王那素来厌恶权贵的性子,恐怕是绝无可能,会心甘情愿的为谯国公诊治病症。”
“再者说,双方已然结下如此深仇大恨,就算药王迫于无奈答应给谯国公看病了,但你还敢让药王给谯国公看病么?谁知道他会不会暗中做些手脚?”
“这...”柴哲威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张慎几这个看问题的角度他还真没考虑过。
见柴哲威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明显是在认真思考自己刚才所说。
于是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再退一万步讲,万一这场厮杀是咱们这方不幸落败了。”
“柴兄你可是堂堂谯国公府的嫡长子,如果不出意外,将来妥妥能继承国公之位的天之骄子啊,就算有整整一镇的百姓与你陪葬...”
“可你自己甘心么,在如今一事未成的情况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
看着柴哲威那逐渐开始动摇的面容,张慎几微微耸了耸肩,继续游说:
“想想吧,柴兄。就算你决心宁死不屈,到头来又能收获些什么?不仅是进山前的目标办没法达成,甚至连你自己还要面对身死的风险。”
“但若是现在顺势服软,虽说你自个儿可能觉得是受了些许委屈。”
“但只要今天你这求医治父的事迹一传播开来,可不失为一段佳话啊!”
张慎几眼珠子咕溜一转,嘿嘿笑道:“也没准,陛下听闻此事后,还会将你此举视作至孝,下令让全大唐人效仿呢!”
“到那时,柴兄你可就不单单,只是把今天折的面子全拾掇回来这么简单喽,甚至有可能借此机会更进一步,从此简在帝心,往后仕途顺风顺水,平步青云...”
见柴哲威陷入沉思,明显是被自己说动了,张慎几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拼死一搏是两害兼得,适时服软却能做到名利双收。”
“这一来二去的,柴兄你拼什么命啊!”
此等言论一出,便犹如一道惊雷炸响。
不仅是柴哲威一副若有所思的脸色,站在张慎几背后的那一群垂头丧气,像是斗败公鸡样子的纨绔们,此时也都是目瞪口呆,满脸惊愕的看着这个陌生到可怕的带头大哥。
这种话也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不管你是谁,快从张少身上下来!
柴哲威深深看了张慎几一眼,他这些话虽然听上去很是从心,完全不顾及所谓尊严和脸面,但若是细细品味,却能从中品出一种超脱凡俗的味道——
这并非是单纯的贪生怕死,只是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冷静的洞察事物背后的本质,直击利益核心所在。
不在乎面子的折损,只关心其中的所失所得...张慎几啊张慎几,你藏得可真够深的。
市井多传此子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且本性懦弱,胆小如鼠,是个十足的软骨头。
但今日一见,柴哲威才恍然发觉,张慎几往日里表现出的阿谀奉承、或是谄媚讨好之举,无非是因为,还没有出现足以令他坚守立场的利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