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筱雨写了一会儿作业,觉得没意思;又看了一会儿书,也进不了状态,困意袭来,躺在床上睡去了。
醒来时,已是半下午,听到院子里有人唱歌,就走了出去,太阳西斜,房屋的影子铺满了院子,只见董淑兰坐在正房的房檐下,目光望着空空的大门洞,歌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她的声音轻柔圆润,不像平时说话那样含糊不清,竟还带着点少女般的羞涩,她边唱边用拐杖在砖地上打着节拍,笃笃笃,笃笃,笃——
那只灰鸽子飞到了南房顶上,与董淑兰对视,嘴里发出叫声:咕咕咕,咕咕,咕——似是给她应和。
赵筱雨这是第一次听姥姥唱歌,竟是那么悠扬动听,如泣如诉,听着曲子很陌生,词倒很熟悉,好像是前几年电视剧《天桥梦》的片尾曲,细听又不完全是,好像带着古语。
那一刻,一股热流涌向少女心头,她的眼眶湿润了,她看见姥姥的眼中也闪烁着泪花,甜蜜的,幸福的泪花,似在缅怀过去,似在憧憬未来。
赵筱雨回了屋,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
“陈慧不在我跟前,我让她一会儿给你回过去。”对方说。
“我就找你,我,我——想见你一面。”赵筱雨说,她总觉得自己和这个同名人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她想和他深谈一次,比如问问他,他爸叫什么名字,是否也带着“舜”字,至于为什么非要见面谈,而不在电话里谈,她说不清。
“先把钱还我!”赵小禹含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