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么说，卢大人哈哈大笑：“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少不得有叨扰的时候。今日汤巴家的少爷继任土司之职，我已经草拟好了文书，一会大礼在我会将文书交给新任土司。”

土司职司按说市政官就能够任命，但大土司则需要加上官家的公文。

一来是突显官家的天威，二来则是突显大土司身份的显赫。

“卢大人，请！”我将卢大人请进了大客厅里，典礼将在这儿举行。

卢大人经过央金身旁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只是笑笑，却没有说什么。

市政官紧跟在卢大人的身后进入。

将他们请入大客厅之后，我和央金则在外面准备迎接大活佛，他是最晚到的。

大活佛并没有带多少人，随从就十几个，看到我和央金，大活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们都来了？”我点点头：“市政官原本也想一起在外面等的，卢大人把他拉进去了，说是有些事情要聊。”

“卢大人可曾刁难于你？”

我摇摇头，大活佛点头道：“想必他也不会刁难你，虽说之前他也起了吞掉汤巴家金山的心思，但他一家吃不下的，现在能够凭空得到两成已经很不错了，这个结果他应该是能够接受的。”

他又望向央金：“我知你心里不快，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有舍才有得，不舍最后可能会什么都没有，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央金淡淡地说：“您是大活佛，谁敢让你舍？”

大活佛笑了，指着央金说：“你看看，她还是没想明白，你说得没错，我是大活佛，在很多人的眼里，我已经是最大的了，但面对官家的时候我也同样得小心谨慎，说不好听一点，我若是做错一个决定，那么很可能会给整个藏区带来巨大的灾难。”

央金皱眉，大活佛又问：“听不明白？官家就是天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也莫非王臣，藏区在王土之内，而我也只能算是一个王臣，若君要臣死，你觉得我能活？若我真领着藏区的人与官家作对，你觉得藏区还能够像现如今这般安宁？藏区有多少人，整个大清国又有多少人，我们拿什么与朝廷的铁骑对抗？远的不说吧，就说你汤巴家的这些洋枪能与朝廷相比？据我所知朝廷就有好几支洋枪兵，而且好多军队里都有火枪营，火炮营，你就算暂时赢了一场两场，可就你们这一千来号人真的敢与百万之师抗衡吗？再说了，能不打为什么非得要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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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金没有反驳，大活佛说的也是事实，根本就无法反驳。

“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气，我也知道是这怨气支撑着你入了轮回之后记忆不灭，你处心积虑的想要回来，想要复仇。但既然回来了那么何不趁着悲剧还没发生的时候改变它呢？非得要让悲剧重演。难道汤巴家灭族真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央金的神情变幻复杂。

我知道她的心里很纠结。

她是来复仇的，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悲剧并没有发生。

于是她有机会改变结局，有机会让悲剧不再发生。

可悲剧若不发生的话，那么她的复仇就不存在了。

这与她回来的初衷又相违背。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该怎么做，不复仇心里的怨气无法散去，复仇就得再一次把汤巴家给贴进去，让汤巴家再一次面临灭族之灾。

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我知道大活佛是想让央金把心里的怨气消除。

央金长叹口气：“未来汤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