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神态突然在宋执梳脑海里和某个人重合。
她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埋得更低:“商先生年少有为,23岁就成就斐然。”
她在委婉地提醒他,别装年轻了,你都23了。
这个回答没有再踩到他的雷点了,商宥靠着墙,彻底和月光脱节,在暗处冷笑连连,话里带着近乎疯狂的、冷静的疯癫:“你怎么知道,我是活着的?”
宋执梳呼吸一窒,佯装不懂:“商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商宥不回话,但是他迈开了脚步,一步一步向她有来,这在宋执梳听来简直就是在凌迟前的警钟。
她已经压抑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了。
可是门已经被关了,就他们两个这个距离,她想要逃脱商宥的追逐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她闭上眼,决定一会儿不管怎么样,先拼了老命出去再说,不管断几条腿,先把目标降为活着。
压迫感越来越近,就在她心跳如鼓、一咬牙准备转身逃跑的时候,两声扣门的声音,让两个人都骤停。
宋执梳第一个看过去——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空荡荡的,看过去是像一张血盆大口。
可是眨眼之间,穿着白衬衫的清瘦少年已然垂头站定在了门口。
他的手还放在门上,一副刚敲完门的姿态。他的手指骨节修长,指节搁置在门上而致使的手指微蜷的状态看起来有一种并不光明磊落的性感。
他慢慢抬头,蓦然扭头看向了他们的方向。
是商撰屿。
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总感觉阴沉沉的少爷这个时候突然变得这么可爱。
宋执梳都要流泪了,虽然知道自家少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被熟悉的坏东西吓比被陌生的坏东西吓好多了吧。
她立刻什么也不顾了,马不停蹄地奔向了商撰屿,嘴里还用控制不住的哭腔喊“少爷”。
商撰屿眼里赤红的血色在听到了她的声音后竟然减退了一些。
原本被罕见的暴怒控制的脑海里,居然抽空在想——她一定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