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跪伏在地的他，这一切神色变化都无人得知。

又是重重磕下，道：

“庄主仁慈！冯天笑感激不尽！”

雪姨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如诗立时扯了扯衣角，摇头制止。

洁白的雪地之上，掉落雪中的残肢断臂、鲜红的血渍，显得无比刺眼。

白夜天凝了凝眼神，有些意兴阑珊。

“稍后，会有人前来运粮，冯家主，好自为之。”

说罢，白夜天便收刀归鞘。

“雪姨，走，去下一家。”

冯府门前如此巨大的动静，自然早已落在府城各大势力眼中。

有了这一前车之鉴，接下来的五家，都极为顺利。

没有任何一家，再让白夜天的冷月刀出鞘。

不到傍晚，绿柳山庄的马车，便施施然地出了城门。

马车之中，多了雪姨一人。

白夜天坐在软榻之上，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雪姨，有什么疑问，就说出来吧。”

雪姨看着白夜天的神色，实在看不出什么，只是感到心里有几分紧张。

抿了抿嘴，还是说道：

“庄主今日放过冯家之举，属下以为并不明智。”

白夜天平静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我知道。我知道雪姨是为山庄着想。

只是，即便江湖争斗动辄屠家灭门甚是常见，但我的确不愿那么去做。

其一，冯家与我们实质上并无仇怨，他们虽然为商不仁，却也未曾与我们绿柳山庄为敌；

其二，江湖中人，自恃武力以武乱禁，动辄杀人，如此造成的人间惨剧实在太多了。”

顿了顿，他的语气，依然平淡。

“我既然有了如今的实力，这江湖的乱象，我想试着，改一改。”

他的平淡话语，却如惊天之雷，在如诗、如画、雪姨三人心湖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如画虽然被白夜天这张狂之语所惊，但也只是惊讶了瞬息，便不再多想。

反正，我这条命属于公子，他做啥，我跟着便好。

唯有如诗、雪姨两人，神色接连变幻。

良久，雪姨才深吸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