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芳竹听言有些愣神,这才明白为何方化会问自己,计雪然入谷虽然不过几年,但其已是尹芳竹心中绝佳继承人,对他下的心思也是别人不能所比,可这突然一出,自己爱徒会放弃周身弥宣,专心修行魔功,这好比养了五年的家畜,到头来却送给了别人,虽说比喻有些低俗,而其意却并行不悖。尹芳竹脑中回荡计雪然儿时的模样,鼻中一酸,使劲喘了口气,咬牙道:“无论雪然道路如何,但看哪种解毒方法把握更高,芳竹怎能为一己私欲拿雪然的性命开玩笑。”
方化眼中闪现赞许的神色,满意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今日有你此话,我也为雪然能有你这义父高兴。言归正传,这第二种,是将雪然生平所学尽数废去,从此不再修行,可是…”方化此时有些讲不下去,尹芳竹眼中也有些暗淡,接着又问:“把握又有几成?”
“八成!”
方化讲完,连自己心中也是矛盾至极,废去计雪然的修为,莫说方化同尹芳竹舍不得,便是天下各个豪门都会共叫可惜,而熟睡中的计雪然却不知自己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尹芳竹神情有些恍惚,纠结道:“若真是如此,我还是赞同第二种,虽是天大的可惜,可有八成的把握...师叔,芳竹以为,此事还需问过雪然本人,再来定夺。”
方化不语,只是点头,两人一时无语,隔了好半晌,方化又道:“雪然的情况在我看来便只有这两种办法,但天下间应还有一人能想出办法。”
尹芳竹闻言大震,这一番表现,实为雪然的生父一般。“难道还有比方师叔医术更高的前辈?”
方化摇头:“沧澜魔毒,也并不是单纯伤病毒药,乃是阴寒之气所转化,要克制魔毒,并非单用医术,雪然体内的神秘火元便有克制之功,但却不能随雪然意志强攻,便是能,也是太过霸道,不等雪然恢复,却已经体爆而忘,若想刚柔合济,专克魔毒的,恐怕就是明王寺的金身真气,无量佛法了。”
尹芳竹急道:“那事不宜迟,师叔,我们即刻前往明王寺,去求助化真禅师!”
方化面容不见好转,摆手道:“莫急,雪然此时还并无危险,待两日后再去,天色不早,歇息吧。”言毕,方化头也不回,走进竹居,尹芳竹也没了声响,静静的转首,望着一尘不染的墓碑,嘴角竟也露出耐人寻味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