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导演本人的面说她的作品是残次品,席亦安或许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对于如此大胆的评价,任乔川表面神色平静,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席亦安继续说下去。
她倒要看看席亦安到底是真的胸藏锦绣,还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面对任乔川不动声色的打量,席亦安依旧神态自若,微笑道:
“虽然电影名为《蝶茧》,设定背景是古代架空,而且电影还围绕‘梦’这个主题展开,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庄周梦蝶》这个典故。”
说到这,她停顿片刻:“但就我来看,这不过是观影者先入为主的错觉。《蝶茧》实际上和《庄周梦蝶》没有任何关系。我说得对吗,任导?”
听到这,任乔川苍白的指尖饶有趣味地点着桌面,不置可否道:
“不错,但这不过是最浅显的地方,当初电影上映时并不是没有人这么说过。”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送来两杯饮料。
放下手机,席亦安将其中一杯推到任乔川面前,笑道:
“不用着急,咱们抽丝剥茧,一层层来。”
……
“女士们,先生们,从云京飞往沪上的 PTC498 航班现已登机。请您准备好您的随身物品和登机牌,然后通过 C28号登机口登机。我们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广播声响起的第三遍,任乔川这才回过神来。
虽然今晚她和席亦安目的地相同,但两人并非同一航班。
任乔川仰脖喝完了杯中最后一口气泡水,从口袋里掏出纸刷刷刷写下一串数字,放到席亦安面前点了点:
“临时行程没带名片,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七月初到七月中我都有空,我们找个时间继续聊。”
说完后她就一阵风似的飞速离开了,一如来时那样神出鬼没。
看着纸片上扭曲得跟蚯蚓差不多的字迹,席亦安将它夹平板外壳中。
《蝶茧》这部电影虽然评分不高,但选片时她就觉得它有独到之处。
不止因为导演任乔川开创了新的叙事结构,而且因为它暗藏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