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要往上爬,就要踩着陈家的残骸向上走。
事到如今,陈遂意也不想弄清,苏家到底清不清楚刘峰渡走的人是谁。
他们到底是心知肚明地借刀杀人,还是顺水推舟地助纣为虐,她也不想再计较了。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女人说,刘峰带走的,是一个痴痴傻傻、大喊大叫的老人。
她还说,苏权提到这个人时,表情惋惜遗憾又饶有兴致地说了句,“可惜了。”
可惜了什么?
可惜叱咤风云了一生的辉煌人物,衰老之后却落到这种地步?
陈遂意再不愿意相信,也在完美的对号入座中心灰意冷。
她的爷爷,真的还能再回来么?
哥哥在公司忙得晕头转向的那个晚上,陈遂意生起了一盆火,跳跃的火苗擦过她轮廓分明的脸颊,衬得她的眸暗沉沉的,像要将一切吞没。
陈遂意一个人在后花园坐了很久。
那盆火灭了又生,生了又灭,在晚风中左右摇摆,反复摇曳,像悬崖最边缘的那朵红玫瑰,摇摇欲坠。
“小姐……”
不放心的杨妈停在了玻璃门那处,隔着远远的距离唤了她一声。
那声呼唤顺着风传到了陈遂意的耳中,然后像钥匙入锁,咔嗒一下,陈遂意动了。
她站了起来,轻轻地将什么东西扔进火中,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往屋内走。
杨妈担心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这个瘦得过分凌厉的女生,反复地欲言又止,到了最后,看着她锋利的眉眼,眼角闪起了泪花。
走到杨妈面前的陈遂意替她挡住了风。
不知什么时候,陈遂意已经比杨妈高出了一个头,她俯下身子替杨妈擦去眼角泪花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很淡很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