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被砍断四肢的幼狼,困在爸爸的囚牢里痛苦哀嚎,却无人救他,更别提去帮她。
爸爸偶尔会让江清欢来。
在几个保镖的虎视眈眈下,江清欢只能冲他摇摇头,甚至都不提陈遂意的名字,神情忧伤地对他说:“小让,一切都好,你吃点东西吧。”
真的都好吗?
时知让当然能识破江清欢的假话。
陈遂意怎么可能会好?
瘦到脱相的、唇色干裂的、脖子上缠着一块大纱布的,憔悴到像要枯萎的时知让勉强笑了笑,声音嘶哑地回她:“好。”
江清欢一直很会骗时知让。
小时候骗他,笑眯眯地说和陈遂意去学校做完值日就回来陪他写作业的江清欢,却带着陈遂意一起在赛车场发出一声声兴奋的尖叫,任由他一人可怜巴巴地对着大门翘首以盼,从白天到黑夜等着两人回家;长大后骗他,面不改色地跟他说陈遂意只是出去旅游了很快就回来的江清欢,直到开学才发觉瞒不住陈遂意转学的消息,才吊儿郎当地告诉时知让陈遂意走了,还一本正经地吓他说陈遂意以后会在鹿南读书不回家……
时知让一次次地相信她,一次次地被她骗,一次次用恼怒的面孔对上江清欢笑得可欢的模样。
曾经时知让毫无还击之力,现在他却也学会了骗她。
她让他吃饭,他爽快地说好。
他毫不犹豫地骗她。
江清欢神情复杂地看了时知让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柔下声音劝他:“小让,别这样,我们会心疼的。”
们。
是否也包含陈遂意?
时知让没忍住,往江清欢的背后看了一眼,希望能见到那个期待了很久的身影,最后却仍只收获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