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戾又阴冷的陈遂意,把那张薄薄的纸砸到了陈遂行的脸上。
诊断书擦着陈遂行的轮廓滑落,掉在桌子上那瞬对应的是陈遂行错愕而又震惊的眼。
他没有料到已经反复检查过的老宅会留下如此粗心大意的证据。
他更没有料到总是在自己面前格外温顺的妹妹会把东西毫不犹豫地砸他脸上,望向他的眼神确是冷酷的蔑视,狠狠将他羞辱。
陈遂意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陈遂行,见他惊愕无声,见他归于沉默。
于是陈遂意很轻地笑了一声,她没有抬高自己的语调,只是那么平平地陈述事实:“哥哥,你真的觉得我是傻子吗?是不是觉得天底下你最聪明?”
咄咄逼人的语气让陈遂行的眉越皱越深。
他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句句属实,无从辩解。
陈遂意又往前探了一步。
她的身子越过偌大餐桌的中线,黑白分明的眼一错不错地盯着陈遂行,像黑夜里孤狼睁开的眼,冷淡而又凶狠。
陈遂行只与她对视了几秒,便坚持不住挪开视线。
他的妹妹在此时此刻不加任何掩饰,明明白白地释放自己所有的攻击性,像一把磨得光亮的刀,毫不留情地捅穿她自己,还有陈遂行。
这一刻,哥哥在妹妹眼里真切地看到了明晃晃的恨意。
陈遂行在如此的刹那后悔。
后悔为什么在她一次又一次的质问里没有告诉她真相。
“陈遂行。”
陈遂意忽然勾起了唇角,眼里没有丝毫的笑意,嘴角却扯开微笑的弧度,整个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疯意。
这是第一次陈遂意直呼他的大名。
伴随着陶瓷碗筷砸到地上破出的清脆声响,陈遂行听到陈遂意一字一句地对他说。
“你搞清楚,他是我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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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好强的老人发现自己开始渐渐地忘记一些事情时,第一反应是什么?
陈谨之的第一反应是否认这样的不对劲。
不可能。
也许只是没有休息好,才会总是忘记一些刚刚才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