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几度欲晕厥过去的谢老将军,在场众人都不由偷偷瞄了罗副将好几眼。
说实在的,之前情绪激动没有多想,眼下冷静下来……
这粮劫没劫成,还真得另当别论!
镇国公那个老狐狸,很可能是借势将了陛下一军。
然而,瞧罗副将这一副心急如焚,望眼欲穿的模样,众人不由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底下这一通眉眼官司,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陛下您真的要让臣说出来吗?”
谢老将军胸膛微微起伏几下,他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惨笑。
文德帝皱眉,这话听着像是还有什么倚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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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要听一听,于是道:
“你如实说来就是,朕也想听听朕的好臣子到底是如何污蔑朕的。”
谢老将军猛地咳出一口鲜血,他不在意地擦到身上,掌心的血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索性把手放了下来,不擦了。
“陛下要证据,臣手里倒也有一些,最重要的证据就是陛下给臣的调遣谢家军的令牌。”
“至于那些粮草,老臣将粮草交给了您的龙影卫啊,可惜……咳咳咳……那些、龙影卫都死了。”
“陛下您说是不是?”
话落,谢老将军整个人就直直栽了下去,额头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文德帝一下子明白过来,这老东西说的是什么?
他故意将自己派出去刺杀池家人取血的龙影卫,与劫粮的事混为一谈。
若要追查粮草的去向,必然先要追查龙影卫刺杀池家人的事!
“好啊!好啊!”文德帝简直要被气疯了。
池衡忤逆他,现在一个一脚踏进棺材里的老东西也敢威胁他。
可他会怕这个吗?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早已做好决断,他这个皇帝才是什么都不怕的那个!
方才也不过就是看看这老东西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还真是给了他好大一个“惊喜”!
文德帝先是兀自冷笑了一会儿,才朝默默听了全程的重臣们道:
“你们都是聪明人,朕也不隐瞒,劫粮之事,确实是朕让他做的,但那些粮草也确实没在朕的手中。”
“至于在哪里,你们不如问问罗副将,问问镇国公。”
罗副将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大声喊冤:
“陛下,冤枉啊!我们元帅日夜兼程赶往北疆,当时粮草与元帅相隔数百里,粮草真的被劫走了啊!”
“那可是数百万担粮食,若有这些口粮,将士们何需饿着肚子上阵杀敌啊!”
罗副将哭得凄凄惨惨,文德帝却不为所动,满脸不悦。
“你哭也没用,朕说没有拿就是没有拿!劫粮失败,反倒让朕惹了一身骚,一个两个都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罗副将:“……”
在场众人:“……”
陛下这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啊!脸都不要了!
“来人,传旨!谢寒安欺君罔上,破坏军资,扰乱军心,罪同叛国,将这逆臣押下去严加审问!谢家全族入狱,愿意检举谢寒安者,朕可以格外给个恩赏。”
在场众人:“……”
陛下还真是又不要脸,又睚眦必报。
这是自己被人背叛了,也要让谢老将军尝一尝被背叛的滋味儿?!
面对文德帝这般的厚脸皮,罗副将的讨粮之举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得带着一群将士,日日跪在宫门外,哭天抢地地求陛下开恩,救救池家军。
接连几日,那八百里急报如雪片般天天传报整个京城,每一道急报都似重锤,狠狠敲击在人们心头。
京城的气氛紧张到了极致,仿佛一根紧绷到即将断裂的弦。
宫门口的百姓越聚越多,站在高处看,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
事情越闹越大,连京城外的难民都听说了池家军被拖后腿的事,纷纷摒弃前嫌,加入京城百姓求粮的行列。
京城内外达成了空前的一致,人人跪求开粮仓,为池家军供应粮草。
罗副将等人一连跪了数日,身形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轰然倒下。
而就在这时,宫门前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锣鼓声,还有人大声呼喊着:
“快,快闪开!大伙都闪开!方家献粮!方家献粮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