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应该还缺点东西。”池九瑜摸了摸下巴,眼睛不自觉地再次看向文德帝那边。
此时,文丞相正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文皇后,失望道:
“文清念,你身为皇后,就不能懂点事?非要挑这节骨眼上闹腾!”
“闹腾?”文皇后瞪大了双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满脸的难以置信。
“父亲,这是湛儿……”
“湛儿又怎样?他已经走了十几年了,在你心里,难道我们这些活人,还抵不过一个死人重要吗!”
文丞相眉头紧皱,满心的烦躁。
他这个女儿,简直就是个死脑筋,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转不过弯来,真是枉费了他多年的悉心教导。
“一个死人?父亲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那是你的外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不是等女儿也被害死,你也要在女儿墓前说一句,死人抵不过活人,让女儿死不瞑目?”
文皇后声嘶力竭地吼着,她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此刻,看着多年未见的父亲,想起自己之前竟心存有委屈、酸楚……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八年前他们就已断绝关系,她怎么能忘了!她怎么就……忘了!
文德帝感受着身前娇躯的颤抖,不禁眼含笑意地为她轻轻擦去眼泪。
看吧!十几年过去,他的清儿还是只能独自一人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真是令人从心底里怜爱她!
“湛儿被人害死,与陛下无关,何况当时陛下已经跟你道歉了,为父也屡次劝你放下!”
文丞相别过头去,不敢直视文皇后那满是悲愤的目光,随后他放软了语气,劝说道:
“清念啊,你要知道,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湛儿已经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身为皇后,应当着眼当下,多为陛下考虑,为家族考虑,你这般执拗,只会让大家都陷入困境。”
越说,他越觉得自己言之有理,仿佛方才的心虚全然只是一个错觉。
“如今朝堂动荡不安,陛下整日整夜为此忧心忡忡,你不但不帮着陛下稳固后宫,反倒险些要了贵妃娘娘的命!陛下没严惩于你,已是天大的恩赐!现在陛下不过就是做一场法事,求个心安,你就不能为陛下、为大楚退让一次?”
文丞相这番话说完,文德帝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退让?”文皇后忽然笑了,那笑声中满是悲凉与决绝。
同一时间,阴阳殿内,忽然传出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被关押的东西在疯狂冲撞着,急于挣脱而出。
就在所有人都被吸引走注意力时,文皇后手中长剑一转,毫不犹豫地贴着自己身侧,瞬间穿透了文德帝的胸膛。
“啊额——”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
文皇后紧紧握着剑柄,猛地一把抽出,文德帝胸口顿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刹那间,鲜红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他华贵的明黄龙袍。
红与黄相互映衬,其惨烈程度丝毫不输素衣染血的文皇后。
文德帝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直到那温热粘稠的液体溅到脸上,他才浑身剧烈一颤,从茫然中清醒过来,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文皇后。
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质问,却因剧痛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你,你竟敢……”
“陛下,我的湛儿需要你的血,才能解开封印……”
文皇后的眼神透着疯狂与决绝,脸上却挂着温柔的笑容,全然不见之前的半点悲痛与绝望。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原本以为的猎物一瞬间转变成了猎人,直到帝后对话结束,周围的人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
龙影卫们纷纷拔剑相向,朝着文皇后冲了过去。
文丞相惊恐地大喊:“皇后,你疯了!”
文皇后却不为所动,依旧紧紧握着剑柄,“这是你们欠我们母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