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他拖着受伤的身体,也要赶往北疆御敌的姿态,戳中了多少人的心。
连那些狼狈的官员也不由感叹:
“陛下都这样对镇国公了,没想到他竟愿意用命救陛下,哎——陛下真不该疑心镇国公。”
“要是我,我早就不干了,池将军愚忠啊!”
“像镇国公这样忠君爱国的不多了,你们都少说几句吧!”
……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
文德帝从头脑发懵中缓过神来,立即被灌了一耳朵,为镇国公抱不平的言论。
整个现场的气氛颇有些怨声载道。
文德帝胸口剧烈起伏,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可额角针扎似的刺痛,一阵强过一阵。
他渐渐发紫的脸色,看得王总管心惊肉跳,忙压低声音劝道:
“陛下,康太医说,您可不能再生气了。”不然怕是要不好了!
文德帝深吸一口气,决定咽下去,如今的形势简直糟透了。
而且镇国公是什么意思?文德帝眯了眯眼,难道朕真的中毒了?
想到中毒,他再也待不下去,径直让王总管摆驾回宫。
而此时,镇国公已经被带到池夫人所在的马车上,由黑甲军护卫着向前行去。
池夫人扶住他,看了一眼,他血呼啦的衣衫,眉心微蹙。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不是说没有危险吗?”
池怀瑾在一旁拿着药,随时准备充当军医。
“没事!”镇国公说着,从左肩解下一个血包,“不是我的血。”
池夫人母子俩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小太子还算有些本事,藏得也好,刺杀的事应该查不到他的头上。”他边换衣服边道。
“什么!刺杀是太子干的?”池夫人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不敢置信,“他比咱们瑾儿还要小一岁呢!这、这也太妖孽了些。”
忽然被拉踩,并且还输了的池怀瑾:“……娘啊!您可真是我亲娘!”
池夫人赶紧摸摸小儿子的头,安慰一下。
池怀瑾一身红衣小少年,鼓着个腮帮子,有点不服气:
“呵,小太子倒是藏得够深呐,竟连本公子都给诓骗过去了!还当是二皇子的什么计中计呢,哪曾想那小子贸然掺和一脚,就不怕自己被揪出来?”
“不会!”镇国公语气笃定。
“哼,怎么不会?有本事争夺皇位的就那几个罢了,排除一番,凶手明摆着呀!!”
镇国公展开双臂,让池夫人替他稍作整理,而后朝池怀瑾挑眉,说道:
“因为我对皇上说,两杯践行酒都有毒,你猜皇帝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会查到什么?”
池怀瑾眨眨眼,发自内心的给他爹竖了个大拇指。
“厉害了,我的爹!没想到你会给小太子打补丁。”
要离开京城了,镇国公本来就心情不错,如今又被自家臭小子夸了,虽然不如自家闺女夸的好,但也不影响他心情更舒畅几分。
“这有什么……”
话音未落,马车外的将士忽然禀告:
“将军,中书令大人求见。”
“嗯?”镇国公微微一愣,便明白了他的来意,于是道:“让他过来吧!”
镇国公下了车,装作受伤的样子,慢悠悠走到一旁。
江鹤之快步走来,还未走到近处,便已拱手作揖:
“今日多谢池大人援手,否则老夫那外孙女怕是要遭难了。”
“江大人言重了,我家那小子早有意中人,即便不是二公主,本将也会严辞拒绝陛下。”
江鹤之连连摇头,“话不能这么说,这事儿算老夫欠将军一个人情,以后但凡将军有事相托,我江家必不敢拒。”
镇国公笑了。
江鹤之这话几乎是直接告诉镇国公——你家要是造反,带我一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他能答应吗?
当然不能!
他要是答应了,之前的戏岂不是白做了!
他防得就是以后自家闺女以神女身份站在人前时,没有一丝被人攻讦的污点。
她出身的家族更要清清白白,怎么能是逼宫篡位的乱臣贼子呢!
于是,镇国公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哪里需要江大人这般郑重,国难当头,本将也是自身难保,江大人有空,多照看照看二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