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跑起来也很快的,只不过后来出了点意外,要是在以前,它肯定咬不到我!”
王贞仪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有点难过,她低着头垂着眼,明明是一句狠话却说出了委屈的意味来。
陈灵婴不懂王贞仪怎么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可是目光却下意识落在了裙摆处。
裙摆盖住了那双精致的绣鞋。
陈灵婴眨了眨眼,王贞仪,似乎,是小脚。
心下莫名有一股酸涩。
世界上唯一个从宇宙宏观与微观结合来理解“天圆地方”这个概念的科学家。
一个在前朝就能够积极宣传阐述哥白尼的“日心说”的天文学家。
一个从小就认为“同是人也,则同是心性”,强调学问并不是专门为男人而设的,女子的智慧并不比男子差,学成了一样有益于社会。
还曾经写下以花木兰、大小乔等题材的《题女中大夫图》的长诗,抒发自己“足行万里书万卷,常拟雄心胜丈夫”的胸怀。
这样的一个人,一个跨时代的女性,会是小脚。
陈灵婴抿着唇,对着半空中的王贞仪缓慢地点了点头,因为李鸢戾就在一旁的缘故她并没有开口说话。
“陈教授?”
陈灵婴站在房间门口久久没动,李鸢戾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陈教授,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陈灵婴摇摇头,“我没事。”
王贞仪已经走了,陈灵婴没看见她,李鸢戾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就好像她从未出现一般。
房间门被打开又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