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哥哥突然说起陈伊宁要送舟止出国留学的事,他自己不清楚不着急,便来问我的意思,我顿了顿,实际上真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我和之之都清楚,这是必然的,毕竟老侯第二天回临江可就碰上了路泽沄,加上张寂接个飞刀回来就一脸的惊惧,这事情总也不可能是路泽沄自己做的。
老傅还活着,这对二房无疑不是最大的威胁,舟止再怎么说也还是二房的孙子,想想也好,省得他将来再跟疏忆一样,我自己养大的孩子、别人不疼我疼,送走就送走吧,不见面倒安全了。
我于是低头:“哥,这事我哪能掺和呢,你们做父母的决定就行了,只要舟止愿意,我没什么话说,何况自己也病着,他就是留下,我想照顾也有心无力……”
哥哥叹了口气,琢磨琢磨也是:“算了,我也顾不上,你嫂子这头五个月了,你再一病,还是少让舟止折腾吧,他们夫妻俩自己看着办。”
清云哥偏过头:“可是舟止才六岁,这么快就去留学?还没有父母跟着,怎么说那路家老太太也不是他亲奶奶,又跟咱家相认了,还能剩下多少真感情?你就一点不上心啊?”
哥哥无奈,抬眼示意嫂子的房间,我想也为难,当初他被迫跟陈伊宁分手,没隔半个月就让嫂子可怜巴巴的嫁过来,陈伊宁那边也是抱着肚子嫁给路泽沄,二婚夫妻,“接盘”的两位有够无辜了,如今日子难得安定,谁还敢提起先前的事?只是可怜了舟止,两边不讨好,也倒霉陈家再无近些的亲眷,否则舟止原本也可以在临江的陈家老宅养育。
哥哥想了会儿才道:“看舟止自己决定吧,他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了,我另外买庄园给他住,多调点管事去照顾,时常去看他好了,只是别让他经常在杏云跟前,她怀孕就会多想。”
之之有点听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拉着我就走,直到无人处才发泄,狠狠捶了下墙:“他们什么意思?陈伊宁借你的好处才回了临江,路泽沄也是你拉了关系才站稳脚跟,现在用完了甩手就走!那舟止还是你养大、你带回傅家的呢!顶着得罪宣夫人的危险给舟止争了份家产,现在好了,他们成考虑周到的慈爱父母了?悄悄把舟止抱走,说都不说一声!”
我亦十分难堪,但现下这情形我也只好先劝之之:“好了,孩子们的事跟旁的情况不一样,疏忆是个例子了,若换做我的孩子、我也得狠心抱走,父母之心皆是如此,何况现在陈家和路家的态度还没明确,我原本就只是个堂姑姑,要说对舟止、疼爱是有,难道就没有拿他做过人质……既然是彼此利用,那么择利罢手也谁都别怪谁,算了。”
“堂姑姑,当初不管不顾硬把舟止塞你手里的时候可没想过你只是个堂姑姑。”之之冷哼一声,照旧没有好脸色,可人总归是冷静下,我才好问点别的事。
“所以现在津海那边是什么情况?”
“小叔还在造势,联合三房所有亲眷疯狂把脏水往二叔身上泼,二叔自然不认,听说私下里也有撕破脸皮吵过,二叔就是拿他没必要用完全一样的方式伤害疏忆,那样太明显了来解释,小叔反驳,若非意外,他也不晓得二叔会用过敏的方式来对付你,过敏导致哮喘突发、窒息去世,这样的谋杀再完美不过,但二叔又说了,他欺压你还有缘由,但他针对疏忆完全没道理,后面小叔的想法栗子就没听到了,他被叫走了。”
我分辨一番,倚着墙壁松口气:“不满,就是最重要的道理。小叔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我和二叔虽非势均力敌,但彼此也不是谁能轻易吞并谁的地步,小叔是关键一环,他帮谁,这是要决定结局的,怎能坐视不理?他害疏忆还能把一半嫌疑推在我身上呢。”
“那二叔就是不认也不行了,毕竟一个杀人凶手的解释、谁会信?”之之笑也是冷笑,偏过头对我才缓和些:“我就是心疼你,代价太大了。”
我没回他后半句,好在之之也习惯了,只打起精神讨论计划,我稍稍安心继续:“所以现在,二叔就算动了手,我们也得暗里推一把了。威廉那边呢?有消息吗?”
之之耸耸肩:“他不大出面,有事也是汪伏生那几个代管,梁森那边嘴很严,问不出消息,不过我想无非就是从那几条船下手,最近我听到风声,说是搜救队找到了船只遗骸,上面除了爆炸残留外还查出点不干净的东西,比咱们下手狠,公家那边会有点麻烦,想来他只是要牵制二叔,让他应付不及,并不打算深入。”
我点头:“也够用了,对了,哥哥那边你别瞒得太紧,二房如果有人来找他,我们大半不要拦着,只是他电脑上的东西你随时看着,有不合适的文章就立刻处理掉,再有不妥,那就不关咱们的事儿了。”
“放心,违禁品的消息是秘闻,我也是多方打听才了解的,文章一时半会不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