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至巳时,铺门‘吱吖’地应声而开,林明礼只觉自己是被推进去的,再缓过神来时,已是趴在钱柜上。
香水铺子的伙计早已是见怪不怪,方才开门时已是闪至一旁,任凭人潮涌进来,只听得几声高喝,
‘樱花香水来上十瓶!’
‘梨花味的给我来五瓶’
······
一时间铺内甚是喧嚣。
东市这间铺子掌柜姓虞,追随杨湜绾已久,是个信得过的人,本事算不错,否则也不能委以重任。平素这等场面见识得多,若非嚎一嗓子,根本不能让他们静下来,况且今日东家还在这儿呢,旋即朗声道,“樱花和梨花味的香水各有一百瓶,但每人至多买两瓶。若还想要多的,只能回到队尾继续排队。”
虞掌柜目光落于趴在钱柜上的林明礼身上,又言道,“这位公子既是首位,那就请诸位挨个排在这位公子身后。”
这种规矩早已是见怪不怪,谁让全长安仅有林尽染能制配香水呢,其他脂粉行只能干瞪眼。虽然也有替他们分销的,不过樱花和梨花味的香水才上市,他们自己都不够卖的,哪能分给其他商户,故而这群人里也有脂粉行的同仁。
见陆陆续续地已排起长队。虞掌柜轻舒一口气,眉眼弯弯,柔声道,“公子欲买什么香水?”
可林明礼一直趴在钱柜上,只顾抬眸望着她旁侧的杨湜绾,方才竟是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杨湜绾蹙了蹙眉,凤眼中流露出几分愠怒,眼前这张面庞太过熟悉,但也实实在在令她厌恶,语调似腊月的冰霜般寒冷,“请问林公子要买什么香水?”
话音中刺骨的寒意让林明礼蓦地缓过神来,慌忙地端正身子,目中似有些懊恼,也有些羞赧,颤声道,“樱···樱花香水,我···林某要一瓶樱花香水!”
可说话间,眸子仍未离开她半分。
虞掌柜觑了一眼身旁的东家,又抬眸看了几眼林明礼。东家既知晓他姓,想来应是熟稔,不过瞧东家对他并不友善,料想此人是个死缠烂打的主儿,可细细回想也不曾见过他。于是一面暗暗打量和猜想,一面从手边的锦盒中取出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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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掌柜将瓷瓶置于钱柜上,柔声道,“林公子,十贯。”
林明礼稍稍一怔,眸光略有回避,可一旦对上那双凤眼,便是情不自禁地、又肆无忌惮地直视,直至杨湜绾冷哼一声,略有恼意地离去。
“林公子,十贯。”虞掌柜再次提醒,话语中虽未有斥责之意,但细细品来,似有些不耐烦。
排队的客人已隐隐有些急躁,但尚有人识辨出这位林公子的身份,还不敢当面指责,不过渐有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