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琴艺如何?”
“臣对音律一道并不精通。”
“原来染之不通音律啊。”淑贵妃唇角一勾,美眸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来回扫视。
良久方道,“既如此,你先随本宫来吧。”说罢,便只留下一阵香风。
林尽染起步,却见二皇子迟迟未曾跟上,遂转过身问道,“殿下不一起走吗?”
二皇子淡然一笑,“母妃唤你同去,可并未叫上吾。今日这次会面本就是母妃的意思,吾不过是替你们做个见证。”
“本宫可按你的意思做了。至于承熠,有些事他还不必知晓。怎的,染之可是怕了?”
这疏淡的一句,甚至有些粗劣的激将之词,惹得林尽染无法按耐,转身跟了上去。毕竟与二皇子一齐进了寒园,很多事已然顺理成章,淑贵妃的确是照拂了他的顾虑。
这还是林尽染头回进湖中阁楼,一层的布置很是单调,仅放有几张平几和软垫,以及正中搁置着寒冬用的火盆,再望下去便无它物。
可淑贵妃的步伐未曾停下,提起裙摆就往二层踏阶而上。
“二层是本宫的休憩之所。”
她这一记话令他抬起的腿又重新放下,随即下意识地退后两步。
淑贵妃听得身后再无动静,于是转过身去,眉眼弯弯地俯视他,掩嘴轻笑道,“何须慌张?承熠可从未上过二层,也不敢上二层。”
林尽染不敢直视这妖媚的狐狸精。是的,元瑶若被称是小狐狸精,那今日这淑贵妃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透出一股成熟、妩媚的韵味,唯是岁月沉淀,并非是一朝一夕之功。平素她穿着宫衣,全然是将这股子媚劲儿包裹住,直至今日完全绽放。
“臣···不敢。”
“可谁说本宫要带你去二层?”淑贵妃这娇媚的笑声几是回荡在他的耳边,然高低适耳,并不突兀和刺激,反倒是愈发地令人心醉神迷。
未多时,她又言道,“今日,本宫带你去三层。若未经二层,又怎能抵达?”
话音落地,淑贵妃再也不理会他是否跟上来,继续登楼。
一层空旷,但门户未开,兴许是空气不流通,林尽染只能将烧红的耳根和面颊归咎于环境,抓着栏杆的手有些微颤,几番挣扎后仍是跟了上去。
途经二层时,有意别过头去,但仍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微微侧过头去觑了几眼二层究竟是何情状。
好在有屏风遮挡,但透过其间的缝隙,能隐隐约约地瞧见桌案上的内衣······淑贵妃也穿内衣?这股子念头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令他回想起元瑶穿内衣时的情景,蓦然生出一团邪火。长喘几息后,原有些迟缓的步伐登时又快了几分,径直上了三层。
只将将踏至,映入眼帘的便是横置了一排排书架。
林尽染穿梭在两排书架当中,指尖从这些书籍上划过,而这几排又恰恰是崔秉志和韦邈的注解心得。不过也是誊本,兴许就是从学子手中买来的。
念及此处,方才那股燥热之感又徐徐回归平静。
“三层的典籍和手书可比藏书阁还要多上许多。”淑贵妃于旁侧过道中缓缓经过,柔声解释,“你可知帝王心术?本宫刚入长安时,陛下也不过才刚刚主理朝政。虽说后宫不得干预,可彼时这位皇帝陛下与本宫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音中听来有几分怀缅过往,却夹杂了几丝怨愤,至于为何,林尽染还不得而知,只是脚下的步伐不由地跟着她的节奏,缓步向前。
“淑贵妃的意思是,这里还藏有帝王心术?”
她不语,眸光随着步伐在书籍上缓缓划过,直至窗前。
窗台下置有一张平几和两块软垫,几上不过是一只茶壶和两杯茶盏。
淑贵妃甚是端庄地落座,又执起茶壶斟上热汤,邀请道,“坐下吧。今日既是未穿宫衣,我便是以其他的身份来与你说话。”
林尽染踟蹰片刻,依然撩袍入座。
“不知今日您是以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