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崔某不过是个在野书生,也教了不少学子。惭愧,真不如染之的胸襟和眼界。”崔秉志说罢都有些汗颜。
楚帝与韦邈听闻这‘横渠四句’,心中都有些止不住地颤抖,眼下林尽染所做之事不就是在朝着这个方向而努力,给天下千千万万个学子一个机会吗?虽说这个机会并不真正平等,但不也是好过连希望都没有嘛。
“好!”楚帝煞是肯定地称赞一个字,再多言语也比不上这么一个字来的实在。
连韦邈韦太师都忍不住连连轻声赞道,“老朽不如,老朽不如啊!”
但见当事人林尽染却是红着脸,满是羞愧,心中暗道,这夸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不是我写的好,是北宋张载说的好,我就是帮他吹的,你可以说我吹的好。
不过崔秉志这一番话下来,便是给林尽染镀了一身金衣,那便给接下来的谈话省了不少的事。
“虽说林尽染的话确实振奋人心,发人深省,但该责罚的还是要责罚。”
楚帝缓缓坐起身来,将凭几推到一旁,稍稍顿了顿,语气略缓,道:“恰巧上月也已遣了工部的人去江宁选址,兴建江南贡院,林尽染眼下也无别的差事,便跟着去吧。”
此言一出,倒是把韦邈和崔秉志给惊着了,从林郎中到林尽染称呼的变化,又说他没有别的差事,便是说明陛下并没有给林尽染安排任何其他官职,又是外遣他去江宁做兴建贡院的差事。
当然不是让他去搬砖,兴建贡院一事工部早已将一应规划及流程提报,眼下不过是照章办事,林尽染去做什么?起个监工的作用吗?于情于理上来说,这都不是合适的举措。
“陛下,不可。”崔秉志毕竟是顾忌到林尽染是故交李代远的女婿,又给子侄崔俊弘争取来了这机会,便赶忙争道,“科考一事,林尽染功大于过,若是直接下放,恐会引来非···争议。”崔秉志还是知道分寸,险些将非议说出口,赶紧咽了回去。
“你可愿下江南?”楚帝并没有理会崔秉志,转而问了林尽染的意见。
林尽染正襟危坐,拱手行了一礼,郑重道,“全凭陛下圣裁。”
“韦邈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韦邈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