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那名为权谋的静水缓缓的漫过口鼻,溺死在这片远离故土的冰天雪地里。
长青收回刀,俊秀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僵硬的像是地下墓穴里刚出土的人俑。
“将军走好。”他深深地弯腰,旋即手腕一抖,甩出一串血珠,抽刀入鞘,转身就走。
长青挑开营帐上厚重的帘子,瞳孔一缩。
血液汇成了小河,顺着凹凸不平的土地蜿蜒的流淌着,篝火被打翻,点燃了不知道多少帐篷和物资,绵延在一起,连成一片火光冲天的热浪,连塞北冰冷的空气里都是腾腾的热意。
空气中一片寂静,没有半个人出声。因为他们早已成了冰冷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埋进火里,正在或者即将成为这把大火的燃料。
外围有三三两两的怪物巡梭着,火光把黑色的剪影映衬的更加分明,狰狞的骨刺嶙峋,青黑的皮肤上全是浓郁深沉的血色。
长青晃了晃神,他看着这地狱一样的场景,一时间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里就像是他想象中自己该有的归宿。
如果有一天身堕无间,那也是他活该,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在他手上的无辜性命?
“办妥了?”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打断了他飘忽的思绪。
长青赶忙扭头看过去,条件反射的行了一礼:“父亲,将军已经仙去了,不会有人打扰咱们的计划。”
“好。”
……
第二天早上,天气灰蒙蒙的落着小雨,纪吹雪瞧了一眼天色,干脆直接让人把早膳送进后院的亭子里,约上楚知知一起,两人可以一边用朝食,一边欣赏细雨朦胧里的秋菊。
正用到一半,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匆匆忙忙的赶进来,脸上带着忧色。
“陶二大娘,怎么了?”纪吹雪放下筷子,这人是管家的内人,也是她小时候的乳娘,没有什么要紧事是不会来找她的。
“小姐……”陶二大娘直接扑倒在地,哭天抢地的磕着头,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