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我就不大爱去她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六儿变成了这样我不认识的样子。
“哇啊——”里屋里的弟弟突然放声哭了起来,打破了我的沉默。
三妮儿,你快去看看你弟弟,别是尿了。
母亲朝我挥挥手,让我进屋照顾襁褓里的弟弟。
等我再一次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六儿已经走了。
桌子上放着孤零零的两个红鸡蛋,像是被人扔掉不要的女胎。
母亲正揪着我二姐的耳朵训话。
咱家里可不兴这个男娃女娃的说法,都是自家娃娃,哪有赶跑的道理,你将来可别跟她学,只要娃娃有缘分落到你肚子里,你就把娃娃生下来。
二姐连连点头称是,脸上的表情却很散漫。
她看到我出来还冲我眨了眨眼,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死女子呦。母亲也发现了她不专心,笑着最后骂了一句,把人松开了。
我们的笑声落在屋里,院里,天井里,像是初夏的阳光一样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