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倒提皓月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杨余身前，握剑的右手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我与他无恩无怨，是因为你说不会取他性命，我才来这一趟。”

杨余直直的看着方大，没有任何表情。

“我与他有血海深仇，对不起了。”

“你！”

方大气的浑身颤抖，咬牙切齿道:

“你是独来独往惯了，你可知，我这行为无异于代表太岳剑派和谭家开战？代表太岳剑派身为执江湖牛耳者，肆意欺凌弱小？代表太岳剑派有可能会被江湖卫道士群起而攻之！”

“谁知道？”

杨余的声音依旧平静，方大闻言则更是暴跳如雷。

“谁知道？我知道！你知道！天知道！地知道！”

杨余没有再说话，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自知对不起方大，可即便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杨余，依旧会如此选择。

偌大的厂房，四处漏风，地上篝火时明时暗。

一片沉寂。

一旁被绑缚双手塞着嘴巴的周琳，无语凝噎，看着不远处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她以为杨余做这一切，是为了她。

良久，方大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或者是，是淡漠。

“自此以后，江湖路远，相见，也不相识。”

说完，方大收剑归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厂房。

杨余站在原地，缓缓闭上眼睛。很快，便睁开，眼底发红。

深夜中，声音低沉，如野兽呜咽。

“我，没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