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站稳后闻声看向顾秀才，四目相对，她能看到顾秀才眼中有着明显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顾秀才一身摞着补丁的粗布衣衫，人虽然穷了些，但屋子和身上拾掇的很利索。听说他才四十出头，可那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尽显老态，鬓角斑白。

此时他看着快两年没见的儿子，还有些不敢认，他哆嗦着唇道，“你是…惊羽？”

顾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人看上去很朴实，让她不忍心去编造谎言欺骗。

见顾允不吱声，刘大山接话道，“顾大哥，惊羽当年的确摔下了山崖，把脑子摔坏了，他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顾允看着顾秀才和他怀中懵懂无知的女娃，半天嗫喏出声道，“您老辛苦了…”

顾秀才热泪盈眶，抬起头摸着顾允的脑袋，哽咽出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允能感受到顾秀才的激动和心酸，看着他泪水流出眼眶，她也跟着鼻子一酸，眼眶微湿。

“妮儿，这是你爹爹，爹爹回来了…”顾秀才哄着女娃声音颤抖的说着。

小女娃还不知道爹为何物，只知道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顾允看。

“哈哈哈，这下好了，惊羽回来，大哥的日子就有盼头了。”刘大山大手拍在顾允身上，拍的啪啪直响，差点没把顾允拍出内伤来。

他突然板着脸教训道，“你小子可要好好孝顺你爹知道吗？他这两年过得属实不容易，现在你回来了，定要让他好好养养身子，照顾好你自个儿的闺女。”

顾秀才擦着眼泪，“嗐，跟他说这些做什么，我好着呢。老弟帮我寻回了儿子，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嘿嘿，我就是凑巧在山里碰见了她…”他憨笑着说，“那个啥，你们父子团聚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这天也黑了，我也不打扰了，顾大哥，我先回了。”

顾秀才也没留他，客气的道，“好，改天请老弟来喝酒…”

他把刘大山送出了院子，外面那些看热闹的村民立马缠着刘大山问东问西的，离开了顾家小院。

人都散了，屋子里剩下顾允和顾秀才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顾秀才眼眶含泪的打量着顾允，半晌轻声道，“瘦了。”

顾允嘴角扯了扯，“我来抱吧。”她见女娃一直赖在顾秀才怀里，主动上前分担道。

顾秀才低头哄着孙女，“妮儿，这是你爹爹，让你爹爹抱抱你，从小到大，他就只抱过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