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延苦笑着替沈玉舒擦掉眼泪道:“怎么会?”
沈玉舒擦着眼泪呛声道:“怎么不会!他杀我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顾曦延听罢,并不多说而是试着想要站起身来,可是他如今就连依靠身旁大树起身都很费力。
沈玉舒本不想伤了他的自尊,可见他试了两次都无法直起身,只好上前扶着他道:“你腿伤犯了,肩上还有伤,别逞能。”
顾曦延无奈只好又坐在地上讪笑道:“他不会杀你,更不会因为我杀你。”
沈玉舒没听明白他的话,可是望着他殇情面容,心中不忍道:“他是你的父亲啊。”
顾曦延眼神一冷望着他道:“他没资格!”
沈玉舒见他如此,不好再接话只是默然的望着他。
顾曦延望着沈玉舒的目光,嘘出一口长气,“算了不提他了。”之后他再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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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曦延的腿行动不便,沈玉舒便找了一支成人高低的粗木给他做了一支简易的拐杖,他们稍作休整便又向上游行去。
只是他们走了一天,才对西南边陲的地形有了更为深切认知,因为就算沿着河流前行,有些地方也被山石环绕,只能绕向远处再绕回河边。
等到达与冯玉华分开的地方时,又是一个清晨。他们身边没有干粮,一路上除了采摘一些被人还没有发现的野果以外,基本上都饿着肚子,不过还是很庆幸这深山老林里的东西还没有被流民当做食物吃光。
他们二人的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沿途树枝划破狼狈不堪,沈玉舒看着那些破洞,却忽然有了笑意,大着胆子捣了捣一旁的顾曦延道:“顾曦延,你看我俩现在像不像那些流民?”
顾曦延拄着拐杖,望着沈玉舒轻声一笑道:“不论你穿什么,都一样。你其实可以不用在我面前如此,如今叫我曦延也是可以的。”
沈玉舒像是听错了一般,瞪大眼睛望着他许久,不相信这个洁癖大王会允许她当面叫他的名字,便有些不适应道:“你确定?我才不这样叫呢,听着像女孩子的名字。”说罢转过身继续前行,可刚走出几步才觉出自己这话里的调侃。
沈玉舒不由驻足转身有些尴尬的看着顾曦延,顾曦延却淡然道:“那是我娘取的名字,确实有点女孩儿的名字的意思,因为另一层意思是夕颜花。”
沈玉舒回到他身边看向他,好奇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你娘……夕颜花很美,只可惜我没有见过真正的夕颜花。”
顾曦延淡淡一笑,抬手在半空中,踟躇许久见对方并没有躲避的意思,才又继续将她额头前琐碎的头发重新整理好,“我给你讲个故事。”
沈玉舒望着他,看着他眼中那她看不懂的情绪,便微笑着道:“长路漫漫,说来听听。”
确实是一段很长的故事,里面有欢笑却也只有那么一星半点,其余的皆是痛苦与惋惜。
夕颜,黄昏盛开的花朵,却在第二日便凋谢,就像顾曦延的母亲短暂的一生。
这是他幼年唯一知道的故事,可是从他的字里行间,沈玉舒还是可以肯定这就是他的母亲,那个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的二夫人。
曾经有一位女子生性活泼,容颜娇美,从小因为家道中落日子过得清苦,可这从未使得这个女子随波逐流,至少她自己可以肯定她的内心是丰富多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