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将殿门掩上,见陌辰吏还站在长廊间,月色淡如水,将他整个身子拉得挺拔细长,投靠在笔直的石柱上。
夜,浓稠如墨,顺着天际,逐渐蔓延……原先皎洁的月光,一下被侵吞干净。
皇宫九曲十八弯的长廊上,宫灯一盏盏相继灭去。火烛摇曳,将凤潋宫外那一干常青竹,吹得一盘散沙。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严实的殿门,将晚间的阴霾,一扫而空。
名贵的毛毯上,凌乱散落着男女的衣饰,明黄色的龙袍,因急迫而被扯开一道口子,上面七零八落躺着女子的寝衣、亵裤。
一阵迷乱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内殿。白色的纱幔扯落在地上,榻上,男子精壮的胸膛微微起伏,边上的奴姬,更是一脸倦意,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嗯——”她一声嘤咛,想要动,却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孤夜孑的气息,就弥漫在头顶。奴姬望着他俊邪的五官,放在男子腰际的手,忍不住攀紧。
一夜间,他的欲所欲求,他的霸,他的狂,几乎就将她折磨死在这榻上。
男子缠着她整整一夜,想来也是累了,都过了早朝时间,却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奴姬——”躲了一夜的君宜见天色已晚,忙从偏厅走出来,“皇上差不多该醒了。”
“嗯!”她点下头,撑起上半身,一头墨发贴在背后。
君宜不敢抬头望二人未着片缕的身子一眼,她见奴姬久久没有动作,便催促道,“你该回自己的寝殿了。”
“回去?”她唇角笑开,冷嗤道,“我为什么要回去?”
君宜一愣,随即便顾不得羞涩,咻地抬起头来,“先前不是说的好好的么?”
“但……”奴姬望向身侧的男子,满目眷恋,“我反悔了,侍寝的,应该是我。”
一语,让君宜完全失了主意,她瞅着随时会醒来的孤夜孑,心急如焚。
好在,没有完全失了理智,“你别忘了,你是君家送进宫的,若是本宫的后台垮了,你也一样,死罪难逃。”她暗暗庆幸,风妃阅在临走之时,教了自己这一招,没有让她在临危时,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