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把小触手从脖颈扒下，捏捏软趴趴的小尖尖，点点头。

“轰！”

天空忽然一震，云大片聚集，形成一个黑色旋涡。

“哗啦啦~”

银色锁链再次再次出现，从旋涡中心一点点飘下坠落。

司栢神色淡漠，感受到世界对他的排挤和警告，转身打开红色大门：“等战争结束，把你哥哥带到尸体堆里放着，好的能快一点。我先走了，出副本后记得来找我。”

宋南抿紧下唇，扶住树干坐在余玉泽身边，把他的脑袋从血色地面移到腿上，伸手替他擦拭脸上的脏迹。

只是刚触碰到他的皮肤，就被指腹传来的凉意冰得哆嗦了一下。

“根据人类的存活指标来看，他已经是个死人了。”556迈步走来，看着余玉泽的面容陈述道。

宋南捋捋余玉泽额间的碎发，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哥哥不是正常人，人类的指标不能放在他身上。”

556歪歪脑袋，并未反驳他的话：“您要在这里等他醒吗？现在战场上白方力量明显衰弱，要不了多久就会溃败。根据数据分析，黑王不会对白国子民保持善心，白国极有可能彻底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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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指尖一颤，抬眸同他对视：“你要我回战场？”

556陷入沉默，片刻淡淡回应：“战场危险数据已降到安全范围，但就算您回去也无法挽回局势。哪怕知道没有希望，您也要去吗？”

宋南垂眸，招呼小触手照顾好余玉泽，而后起身走向血腥恶臭弥散的战场。

……

“你们也看到了，你们的王已经死了。”

巫天诚落在地上，站在寂静的战场中央，对保持警惕的白国士兵平静道。

为首的领队士兵冷笑一声：“你在说什么鬼话！王对我们的祝福还在！只要祝福在，王就没有出事！”

巫天诚眉微皱，似是不愿再拖延时间，抬手摘下兜帽，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

“你们的王已经死了。”他再次开口，面无表情扫视白国士兵。本该是眼瞳的瞳孔被深邃的黑色旋涡占据，无形中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却又让人惧于和它对视。

领队眉头紧蹙，仍想反驳，可当对上那双眼的时候，眼中原本蕴含的希望骤然消散，呆呆重复他话里的意思：“王，败了？”

巫天诚面无表情回应：“是的。所以你们也没必要继续坚持，和你的王一样，放弃吧。”

“放弃……”

……

等宋南到达战场边缘的时候，就见到白国士兵神色颓然，无神喃喃着什么，仔细听去，发现他们说的都是“放弃”、“败了”二字。

他手握拳，抓住一个士兵的肩膀怒不可遏：“发生什么事了？战争还没结束，你们怎么能放弃呢！”

士兵抬头，看到他的模样，眼中重新泛起光芒，可转瞬又湮灭：“没用的。就算您来了也没用。王败了！连王败了，我们怎么能胜得过黑国？”

宋南顿住，注意到他身上有黑色光点在黑暗中时不时闪烁。

他愣怔，伸手触碰那细小的光点，未曾想一碰到它，脑海中就浮现余玉泽中剑的画面，且后面并不是司栢突破世界界限，反守为攻的一幕，而是于安带领砾砾摧毁白方营地，入侵白国领土的绝望景象。

宋南瞳孔骤缩，大口喘气，剧烈跳动的心脏和颤抖的手彰显他的不平静。

他收回手，欲盖弥彰似的垂下脑袋掩盖眼中的神色，努力平复心中极端的消极情绪。可哪怕明知余玉泽无事，营地也还在，潜意识还是会不断告诉他希望已不复存在，告诉他不要再挣扎了，该放弃了……

“这是什么……”宋南神色恍惚，偏头怔怔望向立于黑国士兵后方，重新闭上那双诡谲的眼的巫天诚。

巫天诚注意到他的视线，微微勾起嘴角，朝他淡淡地笑了笑，随后伸手戴上兜帽，瞬息隐没在汹涌上前的黑国军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