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将同时也是魔界七十二路诸侯国中封地最大,实力最为强劲的一位。
据探子来报,铁尔木就是追杀过南寄欢和钟意晚的十位魔将之一,听说这人还骂过钟意晚孟浪。
小主,
沈倦知道这人骂过钟意晚的时候气的牙都要咬碎了。
但对于铁尔木这块肥肉,他并不打算一口吞下,而是要细细咀嚼。
魔皇应北辰捉了铁尔木的养母作为要挟,让他为自己卖命。
魔族生性冷漠,感情淡薄。
难得有铁尔木这样看重亲情的魔族存在。
今晚沈倦要做的就是趁着应北辰宴请各路诸侯的功夫,让属下带走铁尔木的养母。
但行动还未开始,沈倦就收到了钟意晚出事的消息。
他一时心急,忍不住捏爆了手中的象牙箸。
这一动静很快就吸引到了应北辰的注意。
今夜沈倦假冒魔界七十二路诸侯之一的平阳公进入了永夜宫的这场宴会。
针对铁尔木的布局已经进行了许久,若是今晚失败,之后再寻到如此良机便会十分困难。
主位上的应北辰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模样俊朗。
注意到沈倦表情不对,他眯了眯眼,挥退了依偎在自己身边的美人,大马金刀地坐直身体,拿起手边的酒樽,对着沈倦的方向一推。
其他诸侯很轻易地就注意到了应北辰的动作。
一些已经归顺于沈倦的诸侯冷汗直流,但他们在面上还得端着架子,装作稀松平常的样子继续享受宴饮之乐。
铁尔木就坐在主位之下,看到应北辰对着平阳公敬酒,他轻嗤一声:“檀殷不算英雄好汉,受不得王上敬酒。”
檀殷是平阳公的大名。
魔界众人皆知,平阳公虽是七十二路诸侯之一,封地大小仅次于铁尔木,但他却是那种畏畏缩缩的性格,还特别爱占小便宜。
每次遇到什么大事,都吓得恨不得一头钻进娘胎里。
之前最好笑的一次是应北辰宴请各路诸侯,一位舞女同蛇共舞,平阳公被那条小蛇吓到,竟当众躲在桌子下又哭又闹。
这事在魔界里传了二十年,平阳公便被笑了二十年。
沈倦却知道这个笑话的背后隐情,平阳公是他父亲应君则最为忠诚的追随者。
二十年前,旧皇刚死,新帝即位。
平阳公得知自己最为崇拜的前任魔皇还有他所追随的大殿下被应北辰害死,当时就疯了。
偏偏应北辰下令各路诸侯须得欢颜以对新皇登基的宴会。
天知道平阳公有多难受。
宴会进行到最后,看到应北辰拿着本该属于大殿下应君则的魔皇印取乐时,他终于受不住了。
恰好舞女的小蛇面对着他吐信,他便假借被蛇吓到之名,模样狼狈地嚎啕大哭。
旧主已死,留下的人就算不被清除,也会被新皇猜忌,不再委以重用。
平阳公并非只是个例。
当年的旧臣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活下来的那部分人只能装疯卖傻地苟且偷生。
沈倦知晓平阳公多年以来都是如何忍辱负重的,所以面对铁尔木的嘲弄,他心中的戾气更盛。
但现在他只能隐忍不言,否则那些老臣们的一片心血便会毁于一旦。
他装作害怕地样子缩了缩肩膀,抖着手举起酒樽朝着铁尔木一推,随后以袖遮面一饮而尽。
“泰安公勇猛异常,是为真英雄。”
应北辰眉梢轻挑:“今日不谈其他,只做宴欢之乐。好了,铁尔木,别欺负檀殷了。”
铁尔木嗤了声,倒也没再继续发难。
应北辰晃了晃酒樽,心不在焉道:“方才我观檀殷神色慌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沈倦假装气愤道:“府中侍卫传来消息,我新得的一件美玉被人盗走了,那玉质地温润,翠绿喜人,是我为王上准备的礼物,谁曾想……”
“哦?”应北辰颇为可惜地摇摇头,接着吩咐道:“金禄军听令,领一部分人前去帮助平阳公抓捕盗贼,死活不要紧,帮平阳公寻回美玉者,得受封赏。”
沈倦眸色一深。
他知道这老贼对他起了疑心,派人寻回美玉是假,去平阳公封地调查是真。
还不待他做出回应。
应北辰膝下的四皇子应长策嘲弄道:“父皇何必大动干戈,不过一件玉器罢了,您贵为魔界之主,什么宝物没有见过?也就平阳公会在意此等俗物。”
话里话外都在暗讽平阳公檀殷只会贪图小便宜,胸无大量。
其他各路诸侯也纷纷附和,把平阳公贬的里外不是人。
应北辰虽是在笑,看上去似乎是被逗乐了,但他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尚在皇位。
目前还没有立应长策为太子。
但应长策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话,竟然有这么多位诸侯响应。
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沈倦看的透彻,他一向知道应北辰生性多疑,连最亲近的人都会猜忌。
毕竟,一个连亲生父兄都敢杀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可即便有蠢货堂弟转移火力,沈倦仍旧不能大意。
应北辰接下来的试探必定不会少。
今夜从他手里抢到铁尔木的养母,明日沈倦就赶去扶幽城。
笨瓜师尊怎么总是被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