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寄欢手里提着人,一时之间竟是躲闪不及。
利箭射中他的腰腹,南寄欢闷哼一声,跟钟意晚一起跌入河中。
冰冷的河水包裹四肢,引来一阵僵硬的麻木感。
上次溺水带来的痛苦感受钟意晚哪儿会忘记,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他拼命挣扎着试图破水而出。
可他不知道的是,越是这样做下沉的速度反而越快。
更别说河水下面还有暗流。
南寄欢身上带伤,见他快被河水吞没,连忙撑着一口气向他游去。
追过来的魔族不依不饶,还想继续补刀。
南寄欢破罐子破摔,提起力道游至钟意晚身边,抱住他以后带着人使用缩地千里传送走。
他的灵力本就不多,因此两人并没有传送出多远的距离,至多不过几十里。
再出现时竟然还是在水里。
幸运的是这条小河还没成年人的小腿高。
钟意晚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泡久了,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牙关也在打颤。
他哆哆嗦嗦地捞起面朝下泡在水里的南寄欢,动作艰难地带着人向河边走去。
到了岸边以后他就再也撑不住了,和人一起倒在草地上。
要不是为了避免无辜百姓被牵扯进来,钟意晚绝对不会选择费时费力地翻山越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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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校运会的一百米跨栏他都没这么拼命。
钟意晚疲惫地看向点点白星点缀的夜空。
星星……
沈倦……
右手不自主地捏上曜魄玉。
确认过玉坠完好无损,他不禁在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
这次没有弄丢。
两只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就连意识也在渐渐抽离,钟意晚缓缓陷入昏睡。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
周围是陌生的景色,但怀里抱着的却是熟悉的人。
钟意晚一眼就看到了怀里那人脚上挂着银铃,他咽下了口水,慢慢地抬起头来。
果不其然,面前是南寄欢那张俊脸。
少年已经变成了初见时的那副样子,估计灵力也恢复了。
见他看过来,南寄欢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瞥开视线:“是你非要抱着的,我的几个属下撕都撕不下来。”
钟意晚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老实巴交地收回了搂着人的手。
他想要下床,奈何身体一阵疲累,关节处酸疼无力。
系统在这时候道:【检测到宿主体温39.3℃,系统商城有退烧药,需要购买吗?】
掀被子下床的动作一僵,钟意晚恹恹地“嗯”了声。
他没管南寄欢如何,只自顾自地往被子里埋了埋。
南寄欢也是刚醒没多久,还是被身边人给热醒的。
他注意到了钟意晚情况不对,便赶忙披上外袍起身,吩咐守在外面的属下去请医师过来。
不多时便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提着药箱过来,他先是对着南寄欢行过一礼,接着才开始为钟意晚把脉。
医师捋着山羊胡,细细感受指下脉搏跳动:“姑娘脉象浮紧,应当是得了风寒,老朽这便去开些药来。”
语毕,医师对着南寄欢拱手告辞,床上躺着钟意晚则是背过身子将兑换的退烧药吃掉了。
吃过药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翻了个身后他看到南寄欢正在倒茶,钟意晚无精打采道:“我也要。”
他这才发现自己能够说话了,只是声音嘶哑难听,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南寄欢并没有听出这是男音还是女音,他还当钟意晚不过是个身材高挑一些的中原女子。
听到钟意晚说话,他端起手中的杯子坐到床边。
见人伸手要接,南寄欢护着茶杯后撤一步:“我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
钟意晚满嘴胡话:“文含玉。”
南寄欢眨眼,语气莫名:“骗人,你之前说的是钟姓。”
钟意晚盯着茶杯,嘴角往下耷拉:“钟熠,熠熠星光的熠。”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南寄欢将茶杯递过去,托着腮看人小口抿茶。
茶水温热,倒是适合钟意晚这样的病患。
喝完了水,他转头望向南寄欢:“这是哪里?”
后者挑眉道:“犬桑城。”
一听到这个,钟意晚瞬间来了精神,他一把掀开被子,光着脚就向外面跑去。
离门口只有一丈距离的时候,他的动作被迫顿住。
脚踝上缠绕着一条银白色的锁链,钟意晚顺着银链看去,发现它的另一端就握在南寄欢手里。
巫族少年轻抚着手中银链,幽深如墨的眸子里看上去满是缱绻柔情,实则饱含恶意。
他慢慢走近钟意晚,温温柔柔地凑在人耳边吹了口气:“骗你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