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就是院子里那只仙鹤的诨号,全称乃是钟太狗。
是钟意晚被它啄痛了以后一气之下取的名字。
说回正题,师徒俩许久未曾同寝而眠,直到这次章化城之旅。
虽说他们俩住的是一间房,但房间的东西两侧各有两张床。
沈倦和他这几天都是分床睡的,倒也没再发生什么尴尬事件。
可、可是之前……他们还在宗门的时候。
他怀着愧疚的心情去帮男主洗衣服,企图弥补自己给男主造成的各种伤害。
结果小手一薅就从盆子里捞到了男主的亵裤。
钟意晚当时还不知道亵裤其实就相当于内裤。
他还挺乐呵地觉得自己终于能够帮上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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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在沈倦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乐颠颠地洗了起来。
洗就洗了,说到底其实也没什么。
但最重要的是他用力过猛,还没洗两下就把人家的亵裤给洗裂了。
钟意晚当时的表情比这条裤衩子都要开裂。
从此以后沈倦没让他再干过哪怕一丁点儿的家务活。
现在钟意晚回头看看自己干过的蠢事。
呜……他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男主不会杀了我吧?”钟意晚将头埋在手里呜咽出声。
“楠竹是谁?他为什么要杀师尊?”
冷不丁听到这道温润清透的少年音,钟意晚虎躯一颤,差点被吓厥过去。
“你、你进来的时候怎么没声音?”钟意晚两手抚上发烫的脸颊,不自在地往后撤了些。
“担心师尊还在睡着,我就没有弄出太大动静。”沈倦把手里的药膏放在桌上,随即抬手贴上钟意晚的额头。
“师尊的脸好红,昨晚着凉了吗?还有,楠竹是谁?”
“没着凉,就是有点热。”钟意晚更加不自在了,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无措地抓紧床单。
他拉下放在自己额上的手,结结巴巴道:“男主是……那个……我昨晚做噩梦了,梦里这个人要杀我。”
他这样说完以后头顶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钟意晚抿唇,揉了下发烫的耳根。
“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里面的人物也不会跑出来,就算真的跑出来了……”沈倦的唇角上扬,露出其下森白整齐的牙齿。
“死的是谁还真不好说呢。”
钟意晚咽了下口水。
在他不知道男主的黑化值之前,估计还会跟系统调侃男主安慰人的方式别具一格。
但现在他只要稍微想想那个刺眼的正无限符号,心里就涌上一阵窒息感。
救、救、救、救大命啊!
沈倦看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重新走到桌边拿了药膏过来。
“赵府密室里有赵元安受幕后主使设下的高级幻阵,原本是为了困住厉鬼尾生的。”
钟意晚抬头望向他。
沈倦坐在床边,将钟意晚的袖子卷起,露出其下密密麻麻的红痕,也不知是过敏以后留下的痕迹还是其他什么。
看到这些痕迹后沈倦神色不变,手指捻了药膏,像对待脆弱易碎的琉璃一样动作克制又小心地将药膏涂抹在钟意晚身上。
“赵元安启动幻阵以后所有毫无修为的凡人全都晕了过去。”
“师尊情况特殊,不过好在弟子及时从幻阵里寻回了你的意识体。”
沈倦垂着眼睛:“可不知为何师尊一直昏迷不醒,弟子担心薛师兄怀疑,便说是你对木含璋身上佩戴的香囊过敏。”
“我送师尊回来的时候恰巧碰上了给香铺老板送货的伙计,不小心让师尊接触到了熏香,所以……”
钟意晚唇角抽搐:“所以我就真的过敏了?”
沈倦抱歉道:“弟子看师尊又开始抓挠身体,便自作主张地在你身上下了昏睡咒。”
“那我第一次晕倒在赵家密室是因为……”钟意晚眼中泛起狐疑。
沈倦一本正经道:“外面的画面太过污秽不堪!简直是玷污师尊的眼睛,所以弟子在你身上施下织梦咒后便带你离开了。”
“趁着当晚夜市繁闹,我想着去城里买些做纸鸢的材料,可没想到师尊闻了道观里传来的降真香以后竟然产生了过敏反应。”
听过沈倦的解释后钟意晚恍然。
原来是自己不争气,男主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
“你以后不要随便在我身上施咒法。”钟意晚撇嘴,“那样倒头就睡……像什么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头睡不醒的猪。
沈倦忍笑,面上还是乖巧地应了好。
太好糊弄了。
沈倦为他涂过药后钟意晚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要下床的时候两腿一软,差点没一头栽死到地上,得亏沈倦扶住了他。
眉心狠狠一跳,钟意晚看向扶住自己的人:“我这又是怎么了?”
沈倦一本正经地扯谎:“昏睡咒的后遗症,四肢疲软无力只是其中之一,某些身体部位可能还会泛起阵痛。”
钟意晚赌气道:“你不要往我身上下咒。”
沈倦点头表示了解,再度表示歉意后扶着他去洗漱。
又糊弄过去了。
这笨瓜也太好玩了。
无论是织梦咒还是昏睡咒都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事实的真相不过是昨天钟意晚被他做晕了而已。
这回跟无间崖那次还不一样。
那一次钟意晚受妖藤毒素影响,只知道无意识地服从。
但昨天钟意晚可是有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