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步一步跟着她,照着她的叮嘱,一步都未曾走错。如此,待走了有半个时辰功夫后,四人脚下的地方忽然间换了位置。
紧接着,一股汹涌波澜的思绪猝不及防闯入了几人心间。
那里头带着说不尽的悲怆苍凉之感,种种负面情绪,浓郁得化不开,有如实质一般萦绕在各自心头,这股交杂的感觉叫人顿时无比沉重压抑,几乎想要自戕于尘世,好逃离开来。
时俞久遭《煅魂术》打磨,神魂坚韧无比,且在秘藏中两回被那赤狐试图夺舍,与之相抗时,神魂亦多了几分磨砺,如今这些浩浩汤汤奔涌来的负面情绪,笼罩着她,只叫她迷惘了几息时间,便心间一声轻喝,神识一震,将那些情绪一扫而空。
她侧头看去,发现倾洲尚还勉强保持镇定,只眼皮半阖眉头紧拧,吉玉和墨瞳则是神色惨白,尤其是吉玉,他修为最低,自难以抵挡那些情绪的侵袭,只听他喃喃念着“娘亲”“小狗儿”等不成句的词来,便两眼呆呆的,从袖中摸出一把短刃来,就要举刀挥向脖颈。
时俞屈指一弹,一道劲气击向吉玉手腕,叫他手腕一酸痛呼一声,全身一震清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掌拍向倾洲后肩。
吉玉这小子仰头呆呆看来,跟刚从梦中清醒一般,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挠挠头嗫喏道:“我这是……”
他头一低,瞥见地上被时俞击落的短刃,这才回想起方才的事,不由面色一白、后怕不已。
时俞看旁边墨瞳也被倾洲唤醒,朝三人低声嘱咐:“凝神守气,一定要聚守心神,莫要被杀阵气机侵袭。”
说罢,她看向前方,颇带几分赞叹地道:“此地杀阵一环套一环,布阵之人造诣极为高超,又极富巧思,真叫人钦佩。”
这自秘藏诞生之始便存在的诸多阵法,源自千万年前,和现今许多阵法的布阵思路、架构有许多区别,叫时俞有种大开眼界之感,自也从其中有了几分感悟。
吉玉看她还有心思赞叹布阵之人,忍不住嘟囔一声:“姐姐,咱们还是先走出阵法再说吧。”
时俞仔细辨认一番周遭气机,继续如方才那般,领着几人迈步行走,偶尔投出几面阵旗,步伐则时而前进时而后退,看似是在原地打转,但周围景象不断变化,纷繁的气机越发明了,证明她所行之路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