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擅自行动,格杀勿论。”
“属下谨记!”
十二殇齐齐行礼,目送主位上的猫化作一阵黑紫色的浓雾慢慢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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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林。
小黑刚踏进院门便瞧见了醉卧在石桌旁的身影,不由加快了脚步。
那棵枯树上的梨花开的繁茂,雪白的花瓣依旧在簌簌地落,落了那猫儿满身。
“阿辞……”
小黑缓步上前,看着洛辞那一身浅淡的青衣,恍如梦中。
洛辞已经,很久不穿青衣了……
“……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
“你喝酒了?”
“没喝,是茶。”
洛辞耳朵抖了抖,没抬头,整只猫慵懒地趴在桌子上,手指轻轻敲了敲茶壶。
“……”
许久没听见声音,洛辞撑着桌面慢慢坐了起来,面上是难掩的疲惫。
“我只是半日未回来,这是怎么了?”
小黑看着面前的洛辞,心已经软成一滩水了。
说到这个,洛辞可来了气,一挥手,桌面上散落的梨花被风带着,砸了小黑一脸。
莫名受气的小黑现在还是懵的。
自己好像没做让洛辞生气的事……吧?
“你还好意思说,作战就没有开销是吧?武器装备制作的原料不花钱?本来让寒枫帮忙管账簿,结果活干到一半就被你调走了,给我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你,你干?!”
洛辞一把将账簿扔到了小黑怀里,又瘫回桌子上,尾巴都累到不想甩一下了。
小黑失笑,也自知理亏,忙上前将账簿放回桌子上,轻轻抱起洛辞便往屋内走。
“回屋休息,账簿我来查。”
“没必要,查完了。而且,你也不闲吧。”
“自然。多亏有你。”
“油嘴滑舌,跟谁学的?”
“无师自通。”
洛辞也没什么精神与小黑斗嘴,短短几步路的时间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看着怀中猫儿难得的依赖与放松,小黑轻轻将他放回床上,掖好被角,转身离开。
院中梨花早已消失,只留下干枯的枝干,静静地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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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糖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选择悄咪咪地再爬到屋檐上自己待一会儿,突然,脚下出现一个漩涡,不等他做出反应,便跌入其中没了踪影。
“啊——”
“哎呦!”
白糖捂着被摔在地上的屁股疼的龇牙咧嘴。
想起自己的处境一下子跳了起来,正义铃出现在手中。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却发现这里是一片密林的边缘,身前是陡峭是山崖,远处,是一马平川的河滩谷地。
“谁?!”
白糖猛然回头,身后空空如也。
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却让他险些跳起来。
原本空无一猫的断崖旁凭空出现了一只猫。
那猫身披一件黑色大氅,静静地立在崖边,而他的尾巴,竟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那猫回神,白糖直接定在了原地,想动却被那猫周身的气势压的一动也动不了。
“黯……”
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己又怎么会……不对!难道是黯将自己带来这里的?!
“白糖,你可知,一猫的性命和万民的性命在我眼中并无区别,我不会为了一猫而舍万民,也不会为万民而舍一猫。”
与手宗悬空城一样,却又绝不一样。
再次与小黑站在一起时,白糖却早已失去了大半的自信,那双明亮的金眸也蒙了一层茫然。
他不懂为何黯要将自己带来这里,又为何同自己讲这么一句话?目的是什么?
“怎会没有区别?若是牺牲我一猫可以救猫土,有何不可?!”
“呵。”
白糖没有想到自己的话竟会被小黑暗嘲冷笑。
“我以为你早已明白了一个道理,现在想来,你还是毫无长进。”
“你当真以为,凭你一猫亦或是星罗班能救得了猫土吗?猫土,你们救不了。”
“至少,要先铲除了混沌,打败你!”
白糖只能这样和自己说,因为这是他能看到的,最直接的解决方式。
“你以为,没有了混沌猫土就能和平?你以为,杀了我,猫土就不会有黑暗?这一路走来,你早就看清楚了不是吗?亦或是,在身宗,你就已经看清楚了。”
“……”
白糖当然明白,他早已不是那时候无知的孩子,他明白,善恶对错从来没有界限。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凝视着站在崖边俯瞰下方的小黑。
“这是一个充满伤心的地方,尘掩枯骨无人问,赤地千里……”
小黑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交战双方的主帅私下会面,也不知十二宗作何感想。”
“……洛辞呢?”白糖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