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宾为一席,女宾为一席。
胥弥若兰居于女宾席位里,浑身不自在。
“来赴宫宴还敢带着面纱,这胥弥公主真是不把我们大邕的人放在眼里。”
“诶,小声点,这话要让人家听见了多尴尬。”
坐于胥弥若兰身后的几位夫人面不改色的戳人家脊梁骨,“她现在带着面纱还好,只怕她摘掉面纱,让你瞧清她的模样,会把你吓死的。”
“长得真有这么丑?”
“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要带面纱?那不就是怕吓到人嘛。”
胥弥若兰露出的那双明眸并无太多波动。
这种话她早就听惯了,扮丑是她活命的方式,越少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她越能好好活下去。
突然间,她感觉有一抹炽热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是她的丈夫。
他此时正起身向大邕的皇帝敬酒,“臣多谢陛下赐婚,让臣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
陆景逸嘴角抿起一抹嘲讽,一个丑陋的公主有什么好的?他还真会给自己的洗脑。
“爱卿与公主恩爱,也是整个大邕的福气。”
话音刚落,太后的仪仗来了。
陆景逸以为太后会避着成欣王,所以才会临赴宴前装头疼,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哀家来晚了,诸位不要见怪。”
小主,
又是齐刷刷一声,“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落座于陆景逸左侧,他的右侧本应是皇后的位置,如今整个大邕没有皇后,便让贵妃来坐。
后妃对池辛夷掌管后宫也没什么怨言,知道实情的人并不会觉得她德不配位,只会在内心嘲讽先皇后鸠占鹊巢,白白得了一个皇后之位还不知足,非要作妖,一手好跑打得稀巴烂。
歌舞声起,白雪为歌舞平白添了一层意境。
一曲落,换另一支队伍,掌声此起彼伏。
陆景逸对池辛夷这次找的舞姬没什么兴趣,百无聊赖的瞄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她竟能提起兴趣,目光片刻都没停在他身上过。
“有这么好看?爱妃莫不是没见过更好看的舞蹈?”
“妾见识短浅,确实不曾见过更好的舞蹈。”
池辛夷故意斜了一眼燕妃,她这会儿的脸色也不大好,面前的餐食都没怎么动,许是吃不下。
但这宴会刚开始,她也不能离场,只能忍着。
伺候燕妃的宫女见她脸色愈来愈差,也怕了,“娘娘,不妨您就同贵妃娘娘说一声吧,您现在的身子要紧。”
“不用,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说还能待就是能待,你别多嘴。”
燕妃固执,宫女也没办法替她做决定。
转眼到了戌时。
三刻。
男宾席上已有人起了酒意,开始胡言乱语。
安王首当其冲,口不择言道:“难得一见这后宫春色,没想到皇兄竟藏着这样的美人。”
安王指向燕妃,眼里醉意明显。
燕妃尴尬不已,只能用帕子掩面。
陆景逸用阴冷的眼神制止,没想到安王不以为然,反倒继续说着胡话,“陛下赐给臣弟的王妃跑了,不如再送臣弟一个吧。”
他虽没有明着说,陆景逸也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陆景逸面露冷笑之意,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声音放低,“九弟!”
“这是朕的燕妃,肚里怀着朕的皇子。”
安王若有所思的顿了一下,紧接着又恬不知耻的说道:“皇兄后宫佳人众多,少一个燕妃也不要紧吧。”
说罢,他用筷子夹起盘里的饺子,故意手滑,让圆润饱满的饺子掉在地上,嘴角却没半点惋惜的神色,“这民间有句俗话说得好,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臣弟就想要燕妃。”
“胡闹!”陆景逸忍无可忍,“来人,安王醉了,把他扶下去醒酒!”
像安王这样的人,只能被御林军唬住。
他被架着离开时,也不忘对燕妃挤眉弄眼。
这画面让陆景逸十分不适应,再看燕妃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冷漠。
燕妃也慌的很,她没想到自己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竟会遭此横祸。
就算她不明白这皇家之前的恩怨,也听说过当今陛下与其弟安王不合许久。
安王当众调戏他,在陆景逸眼里,同挑衅无异。
燕妃的担心不止于此。
她轻咬红唇,笑不出来,迟疑片刻,虚扶一把起身,“陛下,妾身子实在不适,想......”